“少来,这是段家的老店,你五年前八十两入手的。”徐咏之这时也不再给对方留体面。
“这小妮子还真是向着外人啊,”范老头愤愤不平,“一千二百两,一分一厘也不能少。”
“老范,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百两,但是我要你立刻签字据,然后当众宣布自己卖店的事,而且连夜搬家,你若没有人手,我可以找人帮你。”
“哪有这么快的!”
“你够快,就能拿到一千五,如果不够快,我去街对面问问他们卖不卖!”
“别!但,公子,你身上哪有那么多银子!交钞汇票,我可是不收的!”
“少见多怪,你看看这个。”
徐咏之拿出一张文书来。
“重……盐……执照!”
“大周官家的盐引,二千缗,就是二千贯,合一千六百两,你都拿去,给我换一百两碎银子,一会儿账房给伙计们发休假时候的工钱。”
“你,你还有盐引?”范老头的声音,有点又惊又喜。
“很奇怪吗?跟朝廷关系好,这个没那么难拿。”徐咏之淡淡地说。
“徐公子!”范老头突然拜倒在地,“公子,段美美乃是我一手看顾大的,就如我的女儿一般,今天各位宾朋高邻到此吃喜酒,不如公子就穿了吉服,纳了我这养女为妾,让她好好侍奉公子,我老范和公子从此成了亲家,岂不美哉。”
“扯淡。”
“公子说的是,想小女蒲柳之质……怎堪……”
“别糟蹋成语了。赶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去座位上请了里正、乡老写背书,我们把契约立了。”
“是是是。”
“嗯,对了,老范,年纪大了,你那儿子是个破落户,背后有手段,留神他些。”
“晓得,晓得。”
契约写好,正好烤羊也上了,范老板脱了吉服,请大家落座,宣布自己要连夜搬家的事儿。
种种这些,都是后来段美美才逐渐找里正、乡老,打探明白的。
那晚,段美美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糟蹋自己的油腻恶霸手里,落到了一个怜惜自己的斯文恶霸手中。
那种感觉真的相当复杂。
“进去吧,把门关好。”
徐咏之对段美美说。
“那,你呢?”
“我要拾掇了墙上的那几位朋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