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均可自由出入平京各个衙门以及京师驻军,名义是替天子安抚臣工实则是监视督查,天子驾前的卫尉和羽林卫更是早已被其纳入掌控。
即便已权倾朝野,可他的神态步履却一如往昔,尽显不输于女儿身的妩媚——宦官之中阴阳颠倒者比比皆是,却往往令人作呕,如他一般风华明艳者堪称绝无仅有。
只因聂羽襄本来就长得秀气,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即便是比之后宫佳丽也不遑多让,而不知从何时起他竟也学着薄施粉黛描眉画鬓,更浅浅地搽了一抹胭脂在唇边,纱冠之下三尺云鬟轻轻摇曳如飞雾流烟,其下莹白如玉的脖颈衬以一身殷红的直裰,更显得转侧绮靡,顾盼娇妍。
明明是男子的装扮却偏偏一身女儿的妩媚,混杂而成的是迥异于殊俗的妖娆冶艳,更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
“慕大人,陛下等你多时,请随奴婢来。”聂羽襄略一揖手便转身引路,回眸一笑的背影,当即令那几个宫门守卫魂飞天外如醉如痴。
慕流云紧随其后却毫不见异色,毕竟汐瑗那样天姿国色都吸引不了他,更何况眼前这个非男非女的异类。
沈稷的眼中却全然没有聂羽襄的影子,那一袭红衣恍惚间由官服变了寻常的女装,那妖娆的步态令他不由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缕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
惜红对于他而言就像一根没入心房的刺,看起来好像已是过眼云烟,但只需一缕微风牵动便是一阵痛入骨髓。
三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一路前行,宽广的汉白玉步道上若是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是能发现一些已经干涸的血痕。
沈稷的冷峻令人望而生畏,他脸上的飞鹰更让他多了一层莫测的神秘,四周经过的宫娥太监不住地侧目,继而三五成群地望着他窃窃私语。
聂羽襄也对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几岁的人产生了好奇,忍不住频频地回顾——初入皇宫的人要么不住地四下环顾,即便知道这会罪犯欺君也难以自控。
要么便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哪怕面前是高墙假山也懵然不知。
他不知道沈稷天性如此,事不关己便置若罔闻。
一路穿宫过院走了许久,一条仅供两人并排的廊桥悄然映入眼帘,如同一条素绦般连接着他们身后的龙门轩和远处的湖心礁岛。
粼粼碧波勾玉带,熠熠金水绕青螺。
“慕爱卿来了,坐吧,嗯,吴人进献的异邦葡萄酒,比起神州的佳酿别有一番滋味,尝尝~”季炀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