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他唯有尊奉将令。
帐中又只剩吕恂一人,他早已经无所谓旁人如何看他,世人皆以为在冀州的连战连捷是因为先登营,而他不过是个站在父兄肩膀上的纨绔子——只有少数随他出生入死的老兵知道,抚远侯的爵禄是真真切切拿命去拼回来的。
前军三千,驻扎荆溪口水势稍缓之处以遏制吴国进军路线,后军三千占据荆山南麓以防对手迂回包抄。
战事一起,百里荆山便是吴人吞不下也吐不出的一根毒刺——但慕流云扼守的山南同样也是他唯一的生门,如其所言,生门一失,此间三千人马定然俱成齑粉。。
风静悄悄的掠过河滩,其中隐隐带着一丝腥气。
“将军!吴军渡河了!”
“呜~~~!!!”
时至三更,一声号角惊醒夜幕——吴军动了,如他所料岚江东岸密密麻麻的火光只是疑兵,真正的主力果然早已迂回到荆溪口以南的密林里蛰伏待机。
吕恂并不意外于吴军战术的幼稚,因为棋局初开,双方的第一手总是会谦让三分的。
“传我将令,待其半渡,以信炮为号全军掩杀!”
“遵命!”
尔虞我诈的对决这才刚刚开始。
吴军衔枚着草,循着浅浅的河滩溅起潺潺的水声——周人的前军大营只剩几点灯火和三两守卫,一如轻忽懈怠的香饵,静待大鱼上钩。
对岸幽暗的密林中一眼望去便是杀机四伏,滩涂上很快便密密麻麻掩上了千余人,不甚宽广的河道此时显得极度拥挤,眼前的这一幕让潜伏于暗处的吕恂微微皱眉,对方的兵力显然比自己估计的要多得多。
“杀!”敌军前部数百人摸进了营门,敌军主力尚在半渡,夜幕之中的一声令下如同洞开了地狱之门,片刻之后,喊杀声震天彻地。
“杀~!!!”
“杀~!!!”
......
声声金鼓催断肠,阵型散乱的吴军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先发制人,立时陷入了混乱。
吕恂手下的八百先登混在普通军士中如虎入羊群,猝不及防之下的吴军如衰草之遇秋风,片刻之间已经进退失据。
周军得势不饶人,吕恂一马当先率领着亲卫悍不畏死地冲入吴军阵中,月光之下刀锋舔着血影,哀嚎响彻云天。
对方的悍不畏死激怒了吴人,片刻的惊惶之后他们终于想起自己也是无畏的敢战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