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放肆!此乃魏沧将军家眷!还不快避让!”
“袆有话,要当面问问将军家伎!此中有诈,必是家伎从中作鬼!否则连魏沧将军都检查过的年礼,怎会出细作之物!”卫质子高呼,半条街都听得见。
姜朝露火一冒,撩起帘子就要下车。
“您是将军家眷,岂可抛头露面!”嬷嬷连忙拦住她,眼睛都能吃人了。
姜朝露看了眼座旁的荆条,冷笑:“男人们算计来算计去,却把锅都扣在妾头上?先是将军又是卫质子,妾还不能吱个声了?”
姜朝露挣开嬷嬷,来到卫质子面前,脱口就是:“卫质子不去查你们的人,倒来喊话妾一个家伎?呵,妾是贱籍,什么本事往妾身上栽,妾可是担不起!”
最后半句讽刺露骨。
卫质子睚眦欲裂,拳头攥得发响起来。
他本来没想到姜朝露会真的下车,毕竟是后宅女子,不能随便见外男,更没想到这番挖苦,还真是劲足。
然而姜朝露越是满脸清白,他那股悲痛欲裂的羞辱感就愈浓。
他听到的某些流言,明明是景吾君,前晚进过她屋的。
“毒妇,还敢狡辩……”卫质子眉目扭曲,猛地扑上去,扭打姜朝露,扯开嗓子喊,“燕人便是如此下作?真相是魏家家伎私通封君……”
声音喊得大,大庭广众的,百姓都围拢过来。
魏家跟来的奴仆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冲上去,分开两人。
“狂乎卫人!岂可诬我燕将!欺我燕君!”
魏家奴仆呵斥,拼命捂住卫质子的嘴。
姜朝露钗环散落,站在一边被指指点点,她脸臊,欲回车里去,可手刚碰到车帘,她整个人就崩塌了。
是,她突然想到,年礼魏沧和她都检查过了,不可能混进什么。
唯一中途再被打开,是姬照来那晚,她在他春风般的注视下睡去。
姜朝露如坠冰窟。
当街拦车还加扭打的事,一石激起千层浪。
姜朝露虽是家伎,却是魏沧的家伎。
熊袆虽是质子,却是刚刚因细作之事,被蹭上一身腥的质子。
敌国质子欺辱燕将家眷,举国群情激愤。
才刚平息的燕卫局势又被点燃了火星,并迅速烧成了新一轮战争的序幕。
年,风声鹤唳。
燕国飘雪,冰糖葫芦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