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露松了口气,规规矩矩的躺到榻上,和姬照有的没的嗑闲话,睡意袭来时,在他春风般的注视下安心睡去。
姬照几时走的姜朝露不知道。
反正翌日起来,掌心的小木狗还提醒着她,不是梦。
“君子一诺,死生兑现。”
姜朝露攥紧小木狗,打算锁好,却瞧见堂里年礼的箱箧都没收起来,或许是昨晚忘了,她也没多想。
然而接下来几天,波及整个燕国和卫国的变故,把姜朝露置在了漩涡中央。
燕讯狱来了廷尉,率领凶神恶煞的兵将,闯进魏宅,将卫质子送给姜朝露的年礼抬了就走。
“疑有细作物。”廷尉面色铁青。
姜朝露记得他,在她被田蛟事牵连,拿进讯狱时,就打过交道。
“礼送进来时我就检查过了,没有异样。”魏沧在旁拧紧眉头,顺便瞪了眼姜朝露。
廷尉根本不听,扬长而去,山雨欲来风满楼。
于是当那些箱箧真的查出细作之物时,燕国最震惊的,是姜朝露和魏沧。
年,没谁过得好。
燕王罪卫质子,遣国书,质问卫王,两国关系再次箭在弦上。
而卫质子被收押,同样是朝不夕保。
年底,原籍卫国的上大夫田蛟站出来,承认细作之物是自己混进去的,是自己借卫质子之手,过河拆桥失败。
田蛟,下狱,判年后斩首示众。
据说卫质子当着燕王面,口供与田蛟所述,半字不差。
当时他眼眶血红的握紧一柄檀香梳,是田蛟托狱卒送进狱,请他梳洗仪容的。
田家,擅机关,梳里关键,两人口气一通,生死转换。
看似尘埃落定,却不过是刚刚开始。
卫质子被放了出来,魏沧罚了半年俸禄。
而看似不起眼的姜朝露,被魏沧罚去魏家祖陵请罪,说她妇道人家能惹出这么多祸,开年不利。
虽然姜朝露觉得自己成了撒气的,但自从做了家伎以来,第一次能出魏宅,她还是欢喜上路了。
车马晃悠悠的,行进在隆冬腊月的城里。
除了她,就有一个赶车的小厮,一个宅里的丫鬟,一个估计是魏沧派来盯她的嬷嬷,眼睛跟钉子似的。
车还没出城,猛地顿住。
姜朝露差点撞在车壁上,听得小厮怒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