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换了新的掖庭令,三千明显感觉到生活的轻松。
早膳的馒头热乎乎,午膳的白粥粘稠稠,晚膳的鱼肉香喷喷。除此之外,被褥变得厚实,她和阿玄洗脏衣服,每个月可以分到治冻疮的药膏。这种轻松感,教她产生莫名的不安。
三千不相信运气,但凡捡到便宜的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她无意中撞见,新的掖庭令逼迫阿玄交欢,心痛不已。
那新的掖庭令,模样生得不错。天虞犀牛角木簪束发,一袭墨色银线绣云杉纹短打劲装,腰系墨翠雕蝉刻瓜蝶形玉佩,脚穿玄鹿流云百蝠翘头长靴。身躯凜凜,五官分明,眸光深邃似寒潭,鼻梁高挺如月钩,一字胡打理得干净利落,端的是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俊朗不凡,内敛沉稳。未意料到,内里竟然是个下流胚子。
“三千,佛门有八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逸,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香华,七戒高床,八戒荤食。我已经破了妄语、饮酒、荤食,也不在乎淫逸。况且,合欢这滋味,享受起来,蛮不错的。”阿玄耷拉起小脑袋,绞着双手,羞红了脸,嗓音越发低小。只是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泄露几分恳求三千原谅的期待。
三千欲言又止,抚了抚额头,长叹一声。
她有什么资格教训阿玄,自个儿不是也犯了淫逸。
“三千,你别难过,以后棠哥哥招惹我,我绝对不理睬他。”阿玄竖起小手,信誓旦旦,全然忘记当初是怎么被一顿红烧肉而骗上床榻的。
“阿玄,他若是良配,可助你脱离苦海。”三千柔声道。
青灯古佛,对于阿玄来说,有些残忍。如此鲜活的生命,应当与盛世繁华相配。早在白雀庵,三千就暗自决定,继承净检师太的衣钵,将阿玄托付给好人家。依照阿玄活泼可爱的性子,大概不会遭人厌恶。
“良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三千,快呸呸,莫说这混账话。我们佛门弟子,偶尔沾染巫山云雨,那是正在修行,怎么胆敢自由嫁娶。”阿玄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腮帮子鼓鼓,逗得三千嫣然一笑。
可怜的阿玄,此时不知,今夜将被新的掖庭令折磨得一直喊夫君。
接下来的日子,三千终于过得安心,甚至欢喜这份安静。
她私底下找新的掖庭令宗棠谈过。宗棠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