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劈头盖脸地袭来,不过片刻,已是黯然无光,身遭无动静,亦无鸣虫。近日来,诸事纷纭亦是扰得心神不宁,方清酒入喉,便闻一熟悉声响,道:“在想些什么?”
不用抬眼便知是庞斌,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我在想,或许不该让你们同我一起待在京都,这里太危险。”
庞斌摇了摇头,笑道:“我等都是些糙人,本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幸得你相助,我等才有了保家卫国的机会!”
沈清秋闻言愣了愣,方道:“是我将你拖入乱局之中,我心中有愧!”又迟疑道:“你,悔过吗?”
庞斌耸了耸肩,起身戏谑道:“悔,怎不悔,早知今日,应多备点陈年佳酿!”
“这倒是个风趣之事!”沈清秋笑道。
庞斌将事先备好的佳酿扔给了沈清秋,便头也不回掉头回去,遥遥闻他道:“诺!接着!”
继而摆了摆手,有嘱咐道:“这是你欠我的,月奉发了,得还!”
沈清秋已然有了醉意,将怀中佳酿搂地更紧实了些,许是醉意涌上心头,不免勾起烦忧。自秦晓入京起,事事不如意,先是粮草一案好不容易有了点七年的苗头,又得知案卷烧毁,踪迹全无。后又被人步步算计,陷于泥潭,诸事背后多是得罪不起的权势。
如今,十一年相识,七年相伴之人,却也是百般隐瞒,这世道,还有谁言可信?沈清秋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不料想酒坛子未碎,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明日应入王府,事态如何,一探便知。
翌日魏王府。
此处沈清秋已经多年未至,一房一瓦,却仍觉仿佛有些印象。沈清秋立于门前,由侍从引入。
侍从躬身道:“王爷,人已带到。”
萧策正在室内呆坐,闻言,摆了摆手,侍从躬身退下沈清秋不及多想,快步行走至萧策面前撩袍跪倒,叩首道:“下官沈清秋,拜见魏王!”
许久不闻“拜见”二字,心下也觉知新鲜,偷偷抬眼,居高看了她片刻,见她眉眼恭顺,便吩咐道:“起来吧。”
说罢便指了指身侧的凳子,沈清秋方坐下便闻萧策道:“你倒是说说,来本王府上,所为何事啊?”
沈清秋躬身道:“昨日幸得魏王出手相救,下官特此前来道谢!”
“这恐怕不是你来的目的吧?”萧策面露不悦道。
“下官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