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些药吃吃了。”
今日不是盛泽街开市的日子,只开了沿街的一溜铺子,人也稀疏,日头越升越高,益发的灼热刺目,唯有沿街搭起的凉棚底下有些阴凉,就着那点凉意,落葵挨家看货,发间馥郁的玫瑰香一阵一阵袭入鼻尖,她微微有些失神,算起来自己与京墨有数年未见了,不曾想再度相见,他还是喜欢捣鼓这些瓶瓶罐罐,仍旧端着从前那般女为悦己者容的论调,还是一如往昔的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落葵唇角上扬,无知无觉的牵出浅笑,数年前的秋日里,京墨初次见到自己,一边拉住她脏到打结的发梢嘲笑她,一边打水为她洗头净面,温润的手穿过乌发拂过她的脸庞,浓郁的玫瑰香萦绕不绝,如同春日重临,那一颗泡在苦水里心,渐渐暖了甜了。
那时的秋阳明艳秋花绚烂,可这样明艳灿烂却丝毫照不进她的心里,彼时是落葵人生中最晦暗无光的一段日子,整日里浑浑噩噩,看不到前路也找不到生机。
那时的京墨无疑是倒霉途中的一朵奇葩,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活白的说黑,说的人气的七窍生烟,却又忍不住发笑,一双手擅长化神奇为腐朽,不论什么好吃的,经了他的手一番折腾,都得倒进泔水桶。
那时候的两个人真称得上是两小无猜,头碰头的在窗下争论不休,洗头的玫瑰露是用白玫瑰好还是红玫瑰更润泽;药澡豆该用多少麝香才不伤身。
二人更是在三月初三那日,去桃树林里采含苞待放的桃花阴干研末;更是在七夕夜里,大着胆子去偷邻家的乌鸡放血,调配桃花膏敷面,说是长久的用下去能够玉容似花,不知不觉间她的忧愁少了,笑语多了,人多也多了几分活泼畅快。
沉浸在往事中的落葵微微失神,这时辰街面上人少,可好巧不巧的,她仍是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四目相对过后,那人竟然哑然失笑:“原来是你啊,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这一下子撞得可不轻,落葵眼前发黑头发蒙,好半天缓不过神来,她闭了闭双眸,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退了两步,看清楚来人后,才偏着头侧目一笑:“可不是巧么,你这是又来找骗买假货的呢,还是来喝花酒不给钱的。”
文元抬手,正欲在她的额上弹个暴栗,却不巧想到了一段许多年前的往事,他惹了一个打不过的姑娘,最终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这段旧事后来沦为众人极好的下酒菜,眼下这姑娘他虽打得过,但却惹不起,凝神半响,手终是挪到自己脑后挠了挠,讪讪一笑:“你可真是牙尖嘴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