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父亲这户部尚书的帽子只怕顷刻之间就会被摘下。
偏偏李家终究是云州门阀,天生便是这样的来历,投靠宋相只怕更难一些。
于是就只能维持微妙的平衡,又积极向着司家靠拢,希望能够抱团取暖,又不至于太过得罪昭伏皇。
南城居,大不易。
对于李家而言,维持这样的平衡已然让李铸秋用尽全力了。
只是现在自苏南府中又来了一个陈执安,更是让李府焦头烂额,自己那侄儿至今还躺在府中半死不活
李海邺想到这里,不由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父亲。
月光照在自家父亲脸上,李海邺忽然看到自家父亲脸颊上似乎长了许多烂疮,甚至流出脓水来,让他一时之间打了一个激灵。
李海邺眨眼又看,自家父亲的脸却又与寻常无二,不过只是气色差了一些。
“看错了”
李海邺长舒一口气。
恰在此时,龙门街头,李伯都孤身骑马而至。
这两月光阴,他都在松槐军中当值操练,修行战阵,始终未回这悬天京。
哪怕是这坐朝节,军中已然放松许多,可却也疏忽不得,所以一直等到昨日夜晚他才自军中启程归府。
以他的修为,再加上他座下这一匹名马如松,奔行而来,到悬天京中其实不了多长时间。
可入了悬天京,自城门到这南城,却足足费了两个时辰,一路人山人海,将军独身前来,甚至只能够牵马而行。
到了这龙门街口,李伯都远远就看到李府门前,自家父亲带着三位兄弟,又带着还在李府中的晚辈们一同等候。
他心中不由多了些暖意。
“专程在门前等候团圆,父亲倒是”
李伯都思绪未落,忽然间感知到天空中有一阵真元滚滚而至。
他皱起眉头。
即便是他这位从四品的玄紫将军进城,也要老老实实牵马走过十几条街道,才能归于府中。
可如今那天上不知是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驭使灵宝,在悬天京上空飞过。
于是李伯都抬眼朝天上看去。
远处李府众人同样如此,抬头看向天空。
可下一瞬间,李府门前的李铸秋众人,龙门街口的李伯都就看到一叶月白色偏舟,自云雾中穿行而至,逐渐下落,落在龙门街上李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