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虽是针对奸豪,却难免搅扰百姓,百姓不知所以,唯恐此举是朝廷要增添赋税,骇然嗷嗷,惊惧纷纷。”
“这样只做不说,实在不妥,平白将部分百姓推到了对面,为人做了刀。”
“更别说豪民猾吏在其间挑拨离间,徒亵朝命。”
“眼下新政业已到了涉足深潭,朕思前想后咱们是时候打出旗号来了!”
旁听的且不用说,正经议事的几名二品堂官面面相觑。
打出旗号,这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皇极殿就是聚义堂,这一干人等准备扯旗造反呢。
“陛下是说,咱们也要像高皇帝打天下时一般,喊出新政的口号来,说与天下人知晓?”
众人回过头,却是栗在庭率先开口。
汪宗伊皱了皱眉头,这比喻,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申时行瞥了栗在庭一眼,他如今侍奉御前多年,最能把握皇帝的脉络,没成想竟被抢了话头。
朱翊钧赞赏地看了栗在庭一眼。
他语气中带着欣慰:“正是如此,就如造反时都要喊口号一般,百姓一听便知新政在做什么,新政准备做什么,为了什么而新政。”
“说与那些通情达理的百姓,也能省去好大的麻烦。”
群臣会意,却愈发觉得怪异。
太平时节用这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陈年旧案,需要翻出来重审。”
李幼滋沈鲤等人初次列于廷上,摸不准脉络,下意识看向张瀚。
刑部尚书张瀚抬起头,惊疑不定,闹不准刑部是不是又行差踏错了什么事。
反倒是申时行撇了撇嘴,情知皇帝又要折腾,心中好一通腹诽。
见同僚们疑惑不解,申时行贴心地代为追问:“还请陛下明示。”
朱翊钧也不卖关子,目光扫过这些心腹重臣,作回忆色:“前宋操持新法的王安石,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因而被褫夺封号,毁去孔庙配像,赶出大成殿,乃至于被黜于庙庭,钦定为万世罪人,民间骂了数百年。”
“王安石与熙宁变法,连带着新法,在坊间士林,都已然臭不可闻。”
说到这里,朱翊钧忍住叹了一口气。
民间能将荆公猪作为骂人的俚语,流传千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朱翊钧摇了摇头甩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