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与沈鲤开口,挑起话题:“我这边好歹积年累月的功夫,不过临门一脚而已,倒是沈部堂的差事,准备如何办?”
话音一落,殿内众人无不面色古怪。
永年伯的事,都到了都察院,自然都瞒不住殿内这些人物。
沈鲤代天巡牧,视度田事,结果还未离京,便是天大的干系砸在脑门上。
无论是圣人世家,还是外戚,可都不是软柿子。
沈鲤张嘴欲答,却听殿外传来动静。
众人回过头,便见内阁申时行、吏部王锡爵、礼部汪宗伊、兵部殷正茂、工部朱衡等人,联袂而来。
显然是文华殿廷议完,下朝赶过来的。
“诸位来得早。”
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申阁老、诸位部堂。”
申时行满脸堆笑,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方才廷议争论春闱诸事,姗姗来迟,莫怪,莫怪。”
客套并没有持续太久。
常朝既然散了,皇帝自然不多时就得到殿了。
果不其然。
随着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南京礼部尚书潘晟等人从偏殿转入。
一声净鞭陡然响起。
众人一个激灵,情知皇帝来了,纷纷起身,束手恭候。
三声净鞭只响了两声,皇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内——皇帝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陛下。”
“陛下。”
朱翊钧一身刚换好的常服,从容出现。
“坐,人到齐了就开始罢。”
朱翊钧坐上主位,伸手虚按,示意众人落座。
申时行目光扫过,迟疑片刻:“陛下,尚缺王阁老。”
朱翊钧摆了摆手:“五军都督府一堆烂摊子,别说今日,往后年节他都脱不开身。”
这是实情,并非皇帝要边缘王崇古。
申时行闻言,这才释然坐下。
朱翊钧目光在眼前这十余人身上转了一圈,这些都是心腹重臣。
“议事之前,朕有一事先说。”
众人正襟危坐,凝神看向皇帝。
朱翊钧斟酌好言语,开门见山:“新政到今年,施行八个年头了,八年来,朝廷只做不说,每有新政,百姓便惶惑失措,不明所以。”
“眼下度田清户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