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的生命而已。十分钟以后,她照样是立马暴毙。而我之所以找不到她的尸体,仅仅是因为她把自己藏得很深而已,就好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猫会跑到没人看到的地方孤零零地死去一样。她死去的几率才是占据绝对性上风的。
“然而,只要找不到我的尸体,你就无法彻底放心。”她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搁置了这个问题,然后问:“既然你不叫无面人,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姑且称之为‘无面之影’,如何?”她说,“成不了‘人’,就只好为‘影’。”
“那好,无面之影。”我说,“虽然真正的你听不到,但我还是与你说一句,就当是与我自己说的——”
看着她,我接了下去,“如果你还活着,那最好别让我知道,否则你就死定了。”
“就因为我杀了克洛伊.迪卡普里奥,并且在那之前,还把禁忌知识交给了井上仁太,放任他进行大量人体实验?”她反问。
“是的。”我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有英雄情结,能够通过杀戮你这种人渣,把自己摆到道德制高点上,以获取某种精神层面上的快感。”
“你这样形容自己,我还真是无法指责你了。”她哑然地看着我,接着说,“不过,你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你居然在最后关头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忽然,整个场景震动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对我一笑,“是时候该醒来了,有缘再见吧。”
说完,她转过身,作势离开。我也感到自己的五感正在迅速抽离这个场景,似乎这里对我来说,正在逐渐从实在的地方,变成缺乏支撑的幻想,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单薄起来。
在最后,我对她问了一句。
“就这么不甘平凡?”
无面之影回过头来,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笑道:“当然。”
*
当我醒来以后,我听到工作手机的来电铃声正在耳畔吵闹。
我在床上翻过身,将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以后,我问:“是谁?”
“是我。”长谷川,或者说,井上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