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碢工序过后,是皮碢工序,进一步对玉俑进行抛光。
牛皮制成的砣碾,时不时添加带水的嫩柳黄解玉砂,一点点地碾玉,最是消耗精力和光阴。然而,这还不算最艰难的,菊生要凭借手感,确认砣碾的位置,才能够保证玉俑不会受到些许损害。菊生也是锻炼了十年,才逐渐掌握到要领。
十年是什么概念?那是相当漫长的寂寞。
当邻居家的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了金龟婿时,菊生都没有时间打理乱糟糟的头发。
当邻居家的小娘子被贵女邀请参加花社,即兴作诗、传唱千里时,菊生都没有时间挑选几件满意的襦裙。
当邻居家的小娘子学习珠算做掌柜时,菊生仍然攒不够扩张璞玉记的银钱,只能偶尔上楼外楼大搓一顿。
崔瑢表现得很清闲,好像无事可做,时常望着菊生。
菊生打了哈欠,崔瑢就会上前,替菊生揉一揉酸疼的肩膀。菊生动动嘴皮子,崔瑢立即递过去一盏温热的六安茶。
“菊生,你没有遇见我之前,替那些鬼魂实现未了心愿,会很困难吗?”崔瑢轻笑道,小山眉舒展,丹凤眼含情。
“不困难,就是比较费钱。”菊生随口答道。
她打定主意了,完成这笔玉俑单子,在到达余杭之前不会再做让崔公子感到不舒服的事情。所以,她想要加快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多留时间,陪陪崔公子。
“哦,怎么费钱?”崔瑢低低一笑,来了兴致。
“许多普通鬼魂的未了心愿很现实,就是想给家人捎带一笔钱财。有时候,碰上狮子大开口的,若是没有阿瑛,我大概要被讹诈得很惨了。”菊生停下手中动作,努力回忆着,湿漉漉的水杏眸子绽放出夺目光彩。
“难怪你一直富裕不起来,你不擅长做生意,只是一个纯粹的小玉匠。”崔瑢调笑道,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吻菊生的侧脸。
蓦然,菊生压抑着哭泣,泪花一朵朵爆开。..ćőm
“菊生,好端端地怎么又哭起来,我这是招惹到你了。”崔瑢有些哭笑不得,从袖口取出素帕,替菊生轻轻擦拭。
结果,菊生哭得汹涌,开始用袖子抹去泪痕。
“崔公子,我想念阿瑛了。她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胖揍我,但是她很维护我,我不想失去她。”菊生哽咽道。
语罢,崔瑢冷着脸,令菊生感到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