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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黄昏,崔瑢特意请了太医,给菊生把脉,又哄着菊生吃了汤药,嘱咐小厮阿凡必须寸步不离地守护菊生,才匆匆忙忙赶去大明宫,接受齐高宗的召见。
大明宫,紫宸殿,清凉殿,怒火冲天,无法清凉。
齐高宗推翻了九尺和田墨玉龙案上的晚膳,残羹冷炙洒了一地,破碎瓷片也随处可见,而太子崔瑾跪得腰杆笔直。
“老二,这六月飞雪,制造得不错。”齐高宗冷笑道。
崔瑢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方闷闷地道:“父皇,儿臣倒是希望可以操纵天意,而不是等着天意,替菊生讨回一个公道。”
齐高宗听后,勃然大怒,随手抄起一方朱石梅铭端石雕夔龙纹砚台,砸到崔瑢的脚下。未意料到,有细碎石块溅落,恰巧划伤崔瑢的脸庞,血珠颗颗滚落,犹如时下比较流行的凤凰半面妆,足教齐高宗、崔瑾、冯公公暗自惊艳。
“老二,老大已经查清楚了,下毒的确实是姚绩那个混账。三年前,姚绩偶然发现,姚子骞没有患上家族遗传的蚕豆病,以为叶二姨娘偷汉子,害得他白养了那么多年便宜儿子,便生出杀心。这次,他是听了郭雨珊提起湿婆圣水才感到怀疑,便查出慧安法师借助湿婆圣水淫乱长安贵妇的真相。为了保住太子妃的清誉,姚绩利用浸泡过藏红花的龙石翡,致使太子妃小产,也算是一片忠心。不过,你想怎么处置姚绩和郭雨珊,朕都会应允。”齐高宗揉了揉额角,叹道。
“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况且,儿臣只是御史台一个小小的从八品下监察御史。”崔瑢抿了唇瓣,低声道。
齐高宗听后,指了指崔瑢,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孩子,心思深沉不说,还油盐不进。
“二弟,是孤冤枉了菊生姑娘,孤愿意当面赔罪。当孤听闻玲珑有孕,惊喜得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因此,当孤知晓玲珑小产,也悲痛得分不清事实。孤不求菊生姑娘体谅孤的一时神情错乱,但是孤在意二弟,只盼着二弟能够设身处地想一想,将玲珑当作菊生姑娘,二弟又如何做呢。”崔瑾沉声道,眼眶湿润,语调透着浓浓的哀伤。
“大哥,菊生是我的全部。”崔瑢作揖道,小山眉凝聚一两重巫山云,丹凤眼衔含三四朵沧海水,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
崔瑾看在眼底,想起母后平日里的苛待,顿感羞愧。
等一等,湿婆圣水这事,会不会是个圈套,离间兄弟关系。思及此,崔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