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面前,就像那天苏老师打电话一样,也是那样直勾勾盯着。
以为贾文娟打电话给她父亲,听声音却不对,她喊的却是“夏副主任”,让对方喊夏永山接电话。
他觉得奇怪了:“不请你父亲帮忙?”
贾文娟沉稳的说:“可能这个人更有用。”
其实,姑娘并不知道夏永山与白医生的关系,但是她隐隐约约知道,夏永山是在乎苏老师的。回忆起来,他要苏老师指导写作,都是托词,苏老师的女儿一定在他家,他的目的,是要母女两个对话。
苏老师给贾文娟辅导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这件事,解释了她悲痛的理由,是因为女儿受伤了,胳膊断了,被同学们送回市里,同学们当中,就应该有夏永山。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师生关系,亦或与她女儿是同学关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坐视不管吗?
是的,夏永山被父亲从梦中喊醒,接电话的时候还懵懵懂懂,听到是贾文娟的声音,还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五天就考试了,你回来了吗?”
那边答非所问:“我和你说苏老师的事,你和她关系不错吧。”
“她教过我语文。”
“她女儿手断了是不是?住在哪里?”
“她要好的女同学家。”他突然警觉起来,“有什么问题?”
“你通知她,她母亲受伤了。”
贾文娟语气如水,平铺直叙,那边的声音却突然提高了八度:“什么伤?严重吗?”
“很严重,西瓜刀穿胸而过,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无人能救。”
夏永山慌了:“通知她女儿有什么用?赶紧送到市里来呀——”夏永山的声音在嘶喊。
“没有车,也不方便搬运。”贾文娟又补充一句,“卫生院医生说,只有那姓白的医生才能救她——”
“等等,不,不等了,你,你赶紧的,让他们送到卫生院,打止痛针,输液,还有,不要动那一把刀,一定一定,我,我去找白医生,天亮之前,一定带他去。”
他说的那么急促,那么坚决,那么肯定,贾文娟不能质疑,似乎在绝望中有了一丝希望,可又凭空多出一份酸涩:他和苏老师的女儿关系非同一般。
正要放电话,那边又叮嘱一句:“你们那边准备手术,准备我们的夜宵。”
笃定能把白医生请到?他们关系也那么好?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病人性命相关,只有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