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放在大脚盆里,用水泡一阵子,全部靠脚来踩。
踩的过程中,大蒜皮挤压出雪白的大蒜瓣子,皮壳分离出来,漂浮在水面上,冲洗几次就成。所以,这是比较强的劳动。童真真马上就说她行的,让冯有珍动手她动脚,完全可以。
冯有贵说,不是那么简单的,是赤脚踩啊,大蒜辛辣,刺激性很强,脚会疼的。
童真真连声说:“不怕不怕,那也是一个锻炼,也是一种活动,不动手,只动脚,就是最后拣出一些薄皮,左手也可以做。”
冯有珍还有点不放心,问是不是能够领到货物,一天能赚多少钱?哥哥说,厂家属院都在做,应该不难领货,有的说,家属比他们上班拿的都多,看来收益还可以。
老冯也觉得这样的劳动能够胜任,他在家的时候,可以帮着拿货送货,不过,才回来几天,还要多养养伤,最少半个月再说。
“哪里需要半个月,我现在手已经不疼了,真的,不信,明天我们到医院复查一下。”爷儿俩都说:“不急不急,明天就等着喝鱼汤吧。”
张诚鼎头天到家的时候,父亲又去厂里加班了,两个妹妹自从阁楼上探头喊了一声,就缩回去了,只有妈妈心疼儿子,过年以后就没有见到,高兴坏了,一边打水给他洗澡,一边给他打蛋下面。
儿子吃的狼吞虎咽,母亲絮絮叨叨,诉说着家中生活的艰难。怎么能不难呢?五口人只有父亲一个人工作。过去不知道,运动当中,看到父亲被揭发的大字报,才明白,父亲成分高,提干、升职、加薪,每回都受到阻碍。究其原因,是爷爷奶奶自己找的。
土改的时候,老家划分成分,张家不算贫困的,也只是日子过得去,按道理说,划上中农成分就差不多了。但是家中的老人不同意,说成分低了。家里的男孩子娶不上老婆。于是就到土改队上大吵大闹,要了一个富农成分。儿子们娶妻生子了,生活也不富裕,好歹能够传宗接代。只是,进城工作以后,因为成分高,处处受歧视。
运动一来,地富反坏右都在打倒之列,富农成分排在第二位,大学门都进不去,张诚鼎父亲的最高学历,也只是个中专,只能娶农村妻子,在城里找不到工作,生下三个孩子后,日子更加紧张。
家中只有张诚鼎一个男孩,还指望着找工作贴补家用,却只有下乡,三年来,也只能养活自己。知道家中生活困难,他干活并不出力,但是属于很巴家的男子。每次回家,都要想办法带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