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跑了,赶紧用脏的发亮的袖子蹭掉了流到嘴唇上的鼻涕,大叫了一声:“都别嚎了,吃的都吓跑了,赶紧追!”
天黑之后,一家老小围着一堆篝火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狍子肉,谁都没功夫说话。忽然,林老爹“哎呦”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大伙吓了一跳,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娘的个腿,果然这傻狍子太老了,肉咋恁硬?把俺老头子门牙都给硌掉了!”
林老爹一边摸着自己的牙花子一边骂骂咧咧。
“我瞅瞅!”
林老爹的老伴于翠儿捧过他的头,凑近看了看:
“这有啥,不还有一个在那挂着咧!”
林老爹似笑非笑的对着架在火上被吃的只剩下一个脑袋的狍子骂了一句:
“我们两个都是老东西,俺吃了你的肉,你硌掉俺一颗牙。咱哥俩也算扯平了!”
一家人饱餐一顿后,就开始用捡来的木头搭了一个简易的“斜人柱”,当做临时休息的屋子。
这个手艺还是林老爹从一个鄂伦春族的猎户那里学来的。几十根木头搭成一个圆锥形的帐篷似的屋子,屋顶再铺上桦树皮,就能遮风挡雨了。
一家人挤在狭小的“斜人柱”里,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就在大家快进入梦乡时,林老爹的大儿子林宝泉突然冒出来一句:
“不知道娟儿跟小丫现在咋样。”
其他昏昏欲睡的几个人都醒了,继而沉默起来。
“女娃子,迟早得嫁人,总好过全家人饿死!”
于翠儿听老伴儿说的轻描淡写,胸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转过了一边,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林宝泉的媳妇儿花儿不落忍,想说两句,寻思了一下又憋了回去,搂紧了怀里的儿子林虎。
“我们既然要在这扎下根,就得把这儿拾掇好,别老挤那猫尿,有屁用?咱好日子可算要来了,回头把老家饿着肚子的族人带过来,娟儿和小丫要是过得不好,把她们也接过来!”
于翠儿听老伴儿肯找回两个闺女,立马眉开眼笑起来,胸口也不觉得堵得慌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老爹带着大儿子林宝泉选了一个稍微平整些的桦树林开起了荒。于翠儿和花儿婆媳两个牵着刚会走的小孙子林虎进林子里捡起了蘑菇。
等到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林老爹爷俩满身是汗的坐在木头堆里喘着粗气,婆媳两个人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