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仍然缓缓睁开眼。
他没听到抽泣声,也没有吸鼻子的声音,只有旁边枕头上,被太太洇湿一片冰凉水渍。
他心疼到揪起。
裴淮的炎症基本无碍,苏己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研究医书上。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裴淮或早或晚几点回房间,苏己总会跟他一起熄灯入睡,但大约凌晨三、四点左右,又会悄悄起床去其他房间看书。
裴淮摸着枕头,上面总是潮湿。
随着给徐明知复诊把脉的日子临近,苏己却是比徐明知更加焦虑。
但她的焦虑旁人很难看出来,平日里她依然会开玩笑,说着不着四六的话,虽然当妈妈了,仍然是那个被自家爷捧在手心里惯着的小祖宗。
直到几天后的中午,裴家餐桌旁,杜湄兰看着她往日里漂亮明艳的小儿媳此刻坐在那儿,一只手拿着本书在看,另一只缓慢且手机械的往嘴里送。
肩胛处薄的跟纸片一样。
女人表情一沉,“己己,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裴淮手中的餐具停顿片刻。
苏己今天恰好穿了身黑t恤,她不动声色地回,“没有,黑色显瘦,您看错了。”
或许是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并没有移走,且越发担忧起来。
苏己放下筷子,合起手中的书,起身。
那道视线恍然,随着她向上。
苏己抬了抬下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怎么这么快就不吃”杜湄兰的话戛然而止,显然是受到某人的眼神提示。
等苏己离开,杜湄兰忙问裴淮,“怎么回事?我这才出差几天没在家里,己己怎么瘦成这样?她是没吃好?没睡好?还是月嫂人手不够?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她这次是真急了,语气相当严厉。
而裴淮眉心阴云郁结,面对杜女士盘问也没有太好的态度。
“这些事我会处理,”停顿几秒后,他深按了按太阳穴,又道,“至于婚礼的事”
杜湄兰看向他,生怕自己小儿子又上次己己出车祸后那样魔怔了一般,突然说些什么要往后延期的话。
不过几秒后,裴淮开口,这次不是要延期,他说,“尽量提前,越早越好。”
杜湄兰不知原因,但好在不是说要延期,便口头上应下了。
而几步之外的回廊那边,听到他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