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降,哪怕要投降,也要有条件的投降……条件是打出来的。
到了眼前这一步,司马懿冷眼旁观,只想全身而退。
待宴席结束,司马懿与尚书令陈矫一起入内,在偏殿与曹叡会面。
司马懿直问:“敢问陛下,比之武皇、神宗皇帝如何?”
“仲达爱卿所问,朕素有自知之明。”
曹叡目光下垂观看自己鼻梁,笑吟吟模样:“论抚慰吏士,决胜沙场,武皇帝才能百倍胜我;论御使群臣,神宗先帝又十倍于我。故今时今日,当群策群力,唯有诸卿各展所长,同舟共济,其心并力才可匡扶社稷于危难之中。”
抬眉去看司马懿:“仲达爱卿,席间再无二心者,大可坦言。”
“唯。”
司马懿稍稍拱手,深吸一口气先去看对面的陈矫,陈矫自寄以厚望的次子刘骞被北府处死后就瞬间苍老了,已不见昔日的爽朗气度,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苦苦支撑。
看着陈矫,司马懿语气沉肃:“今大敌当前,国内人心动摇可谓朝三暮四,故绝不可坐以待毙。否则吏士志气消沉人心畏战,旋而人心思退,再思变。到那时祸起于内,神仙难救。”
陈矫干巴巴问:“依仲达之意,可是要反攻?”
陈矫话一落地,就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
这些年始终是汉军主动进攻,打的魏军层层后退,根本站不稳;现在以这样仓惶之众反而深入敌军控制区域作战,无异于羊入虎口。
看陈矫的哂笑模样,司马懿就能猜到陈矫在思索什么。
司马懿继续说:“今看似敌强我弱,实则不然。田信篡立之心天下皆知,其国内吏民必有思念旧主者,故兵势虽众,却多是怀怨之士。我以为当早作战备,待田信篡立之际,我军可大张声势为汉讨逆。”
“其国内上下猜忌,新旧之人彼此猜疑,虽有十分力却使不出一分。我军多立旗号,故作声势以行迷惑。期间煽动刘氏旧吏,其国自乱矣。”
司马懿说着转而去看曹叡,神情郑重:“陛下,至此板荡之秋,臣以为久守必失。唯有放手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曹叡微微颔首:“仲达爱卿所言甚合朕心,奈何吏士战意萎靡,难以复振?”
“陛下,非我军吏士不如敌国,乃国家连战连败,军饷待遇浅薄,故士气沮丧。臣以为国家当树立威信,大开宫室、府库之财,施以重赏,必能砥砺士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