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闹的,就象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训斥他:“你看看你还算是人吗?你妈有病,小霞眼看着要上大学,哪儿不要用钱,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她们想想,年纪轻轻不去想办法挣点钱撑起这个家,就知道一天到晚的赌,你这样对得起谁?”
“我这不是找不到事干吗?”
“找不到就不能在家歇着?天天在牌桌上给人送钱,有多少也给你败光了。你不要以为谁都欠着你的,这里没人欠你什么!”
小子居然比我还狠:“你凭什么老管我的事,你以为帮我找了点事我就得感激你一辈子,钱是我辛辛苦苦用劳动力换来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不着!”
一股再也控制不住的热血直冲脑门,我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大眼捂着脸蹲下,嘴还在硬:“你凭什么打人?”
我狠狠指着他:“我告诉你大眼,你小子不是个东西,今天大妈和小霞在这,咱把话挑明,我要再管你老子就是王八蛋。”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背后传来小霞的喊声,我迟疑了一下,转身把刚刚从牌桌上搜的钱塞给了小霞,拍拍她叹了口气走了。屋里大眼在狼嚎般的恸哭。
我没再去过大眼家,小霞来了几次说哥这一阵一直都萎靡不振,好几回挥刀要剁自己的手都被拦下了。我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堵得慌,过了几个月,我找了个贩菜的主把大眼的三轮折价处理了,卖车的钱连同从朋友那结的工钱一起悉数交给了小霞。
不久因为单位频繁的人事变动我回到了故乡,然后去南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日子里国家陆陆续续出台了许多鼓励下岗工人再就业的政策,各种媒体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宣传。再回沈阳是因为要去东北大学找旧时的几个同学请教一个关于材质方面的技术问题,路过网球场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大哥”,回头,却是小霞。
我问她怎么上这来了,小霞笑着对我说她今年已经在这上大二了,然后便一劲问我那年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几年也没个消息。我推脱说主要是单位太忙,半晌我问小霞:“你哥呢,现在怎么样?”
小霞告诉我大眼去了南方,据说是在番禺一带,问他干什么也不说,只是按月寄钱回来,供小霞上学和老太太生活,并说今年春节带未来的嫂子一起回家过年。我去看了看老太太,精神挺好,在谢绝了她们盛情款待的好意后我便回去了。
从此我再没见过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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