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
白芍望着通往西厢房回廊上悬挂的紫檀八角红纱灯,拍拍掌,跺跺脚,倒要看一看这只狐狸精能吹出什么样邪风。
西厢房的卧房,朱门半开,隐约显露美人灯下绣花的画面。
乌发披散,略微湿润,一袭滚雪纱妆花褙子,内罩双重心字红罗衣、舒展出纤纤素手,时而低眉捻线,时而执针勾织,偶尔瞥见帘外雨潺潺而走了神,吮吸一粒血珠,不喊疼只蹙眉,继续绣那并蒂莲花。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裴元卿低声问道,语调轻柔。
隔了门缝,瞧着李月莹的一刹那,裴元卿幻想出有贤妻良母等候他归家的情景,竟是久久不敢打扰这份静谧,唯恐破灭。
“王爷!”李月莹放下针线,惊喜不已。
语罢,她立刻招招手,示意白芷快端上一盅煨在红泥小火炉上的莲子百合瘦肉汤,递给裴元卿享用,有助于清心润肺、益气安神。
“咸了。”裴元卿忽而轻笑道。
李月莹见状,心急地夺过瓷勺,细细品尝,并未发现出异样。尔后转念一想,知晓是裴元卿在欺骗她,状似娇羞地推搡了裴元卿。
“月莹,委屈你了。”裴元卿低声道,语气沉稳有力。
“王爷,您这么说就折煞奴家了。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幸得王爷青睐,才不至于沦落风尘。奴家真的很知足了,只盼望着王爷身体康健,岁岁平安。”李月莹主动依偎在裴元卿的胸膛上,嗓音柔婉。
“既然盼望着本王身体康健,岁岁平安,那么为什么给本王准备的是莲子百合瘦肉汤,而送到太平居的是小王妃爱吃的冰糖肘子?”裴元卿调笑道,下意识地刮了刮鼻梁,不大闻得惯白檀香。
其实,白檀香是京中贵女经常用到的香料。
裴元卿也不怎么清楚,他突然就不喜白檀香了。
“王爷不喜欢奴家熏香吗?”李月莹轻声问道,尔后吩咐白芷送来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轻轻扇出若有似无的白檀香,教裴元卿心底反而生出莫名的躁热。
“月莹,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奴奴…郡主是什么状况,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她连自己也照料不好,如何打理偌大的恒山王府,往后还要拜托你和林潇湘多多尽心。但是,林潇湘爱耍小性子,若是没有母亲撑腰,无法服众。”裴元卿轻拍李月莹的手背,笑道。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司马嫱,坐了一段时间就匆匆离开。
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