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并不出乎我的意外。
接通电话后，他开口第一句话并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很显然，他已经深刻意识到，我既然选择走这条路，自然就不会轻易回家。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么多水菇，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水菇，是鸡枞菌在我们本地的方言名字。
我们本地方言中，不叫它鸡枞菌，而是叫它水菇。
顾名思义，是因为它们总是在雨后长出来，所以叫水菇。
我老实回答他：“在山里啊，很远的，估计有几十斤那么多。”
“几十斤吗？这么多吗？”电话那头的父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语气显然比先前几次通话活跃了一些。
“对，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其他地方还有更多。”我诱惑道。
老爸闻言，果真笑了起来，连忙说道：“那你摘回来卖呀，就算一斤五十块钱，那也能卖好几千呢。”
我摇头：“不行，太远了，一天走不回去。如果你想卖的话，我可以帮你摘了，送到牛头山山脚的大石头哪里。”
牛头山是山里的一座山，也是村民一天时间内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
从村子出发，走到牛头山山脚，估计要十个多个小时。
脚程快的，也得十个小时左右。
回去的时间折半，需要五个小时的话，从村子往返牛头山，最少也得花费十五个小时左右。
即早上五点钟天不亮就出门，不停的走，也要到晚上八点钟才能到家。
但是，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能在十五个小时之内往返牛头山。
所以，村民们中到过牛头山的人也少之又少，估计十人都没有。
幸运的是，父亲曾经为了找回家里的大黄牛，到过几次牛头山。
不过，牛头山对于他而言，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牛头山？这么远？”他依旧不出乎我意料的说道，“那我一天也没办法来回啊。”
“可以的，你早上三点钟出门，走得快的话，下午三点钟就能到牛头山，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四点钟往回走，九点钟应该可以到家。”
我在努力劝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