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满身铜臭的小人已经降了叛军,那自己此刻若真的大加封赏,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狐笃却对着一纸空文都不如的封赏感激涕零,似乎他已经成了权倾朝野的第二个狐纯一般,再起身时眼神中竟多了几分期待和傲然。
“臣已经细细观察过,山下西南方向阵型松散,应该是薄弱所在,五里之外便是官道直通荆州——事不宜迟,臣这就领人杀过去打开缺口,陛下请速速突围!”狐笃说完提枪便要上马,冷不防却被一只手按住肩头难动分毫。
“不急......今夜子时,朕与你们一同下山——将士们听着,朕,今夜带你们斩将突围,到了荆州我们聚拢兵马再图后计,现在,你们所有人来狐将军这里登记姓名,今夜过后,活着的,朕加官进爵,死了的,朕赐你们死后哀荣,福荫子孙!”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世上的一切都有一个价格,买不到,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开的价格还不够高,忠心也一样,这一点没人比陆昭明更清楚,因为他的忠心就是因为卖不了一个好价钱才渐渐地变了质,最终蜕化成了野心。
山上不过只剩三千多人,登名造册用不了多久,而一纸空文的封赏也不需要真金白银,但就是这几句空话却足以让这些残兵士气如虹——毕竟横竖是个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横下一条心富贵险中求。
夜色渐浓,山下的火光先是零星几点,随即很快蔓延成片,不消片刻便像是片火海似的将荒山包裹了起来——果然,西南方向有一小片区域的火光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来的稠密,似乎那里的人马格外得多,刀枪分外得密。
陆昭明一眼便看出了破绽所在,随即暗笑段归的无能,若是真不想让人知道阵型有疏漏,那便一切如常即可,如此欲盖弥彰无异于告诉身为对手的自己——来,从这里逃命,这里是我的薄弱所在。
“将士们!生死在此一战,随朕,杀!”
陆昭明一声断喝之后横刀纵马直往西南而去,狐笃紧随其后倒提着一柄金瓜锤,身后一千轻骑更是和他们一样用黑布蒙住了坐骑的双眼一往无前,再往后是两千多手握刀枪的步卒,个个争先唯恐落后,简直与下山觅食的狼群无二。
“敌袭!敌袭!”
“嚓~”
阵前小卒远远地看见人马直奔他们而来,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