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而且似乎命悬一线,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罢黜其兵权,将其再次投闲置散的良机。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只是,魏王毕竟是宗室血脉国之栋梁,若是有个万一,你我岂非......”
“大人,你若要做名垂青史的贤士,那此刻保住魏王任由他和陛下竞逐龙椅便是——若是打算做一朝的忠臣,那就万勿作此妇人之念......”
叶浚卿说话间眼中厉芒一闪,直看得百里涉都不寒而栗。
他不由得回想起不多时之前山谷方向狼烟骤起,他急急召叶浚卿前来商议如何应对时,对方回答他的那句话——天予不取,必受其殃。
叶浚卿旁观者清,一眼就看出了荀临和荀复所图绝非一个中行惗那么简单,无论是来叫阵的人数还是退走的路线,都是在太像是为了诱敌而设的圈套了——他有十足的把握出兵救下段归,甚至只需数百人即可,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劝心急如焚的百里涉趁此良机一举除掉天子的心头大患。
即便没有了段归,收复越州现在看来也是早晚的事,但任由段归继续笼络军心,则收复越州之日怕就是段氏皇族内再起纷争之时——百里涉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因为在他看来段归所行之事尽是为国为民出于一片公心,而自己即便再无私,也是为一人的江山安泰,其中孰重孰轻,他始终难以抉择。
“唉~罢了......夺其兵权,留他一命,也算对得起他这些年的劳苦功高了,”百里涉长叹一声,心中无限凄凉——古来众臣良将善终者稀,原因无非四个字,功高震主,此时此刻段归的遭遇,也许便是明日的百里涉也未可知,“......从此归老田园,对他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百里涉早已想到了被重用以压制群臣的结果,无非是兔死狗烹又或者成为君王的代罪羔羊,就如同史书上那个建议君主裁撤藩王的晁对一样——但他绝不会效法段归以声威抗衡王权,更绝不会以手中权柄威胁社稷安泰,若君要臣死,那便笑对对屠刀,这才不愧一个忠字。
“大人高风亮节,下官不及万一......”叶浚卿一躬到地,他是真的由衷敬佩眼前这个人——这些日子朝夕与共令他发现百里涉看似迂腐实则智谋过人,只是他给自己设立了太多的桎梏,所以才显得立身处世举步维艰,但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所有谋划都逃不过百里涉的眼睛,或者说即便没有自己,百里涉也未必不能夺了段归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