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亲手斩将而骄狂,但至少不是一个愚痴之人,所以从这一句话里他当然能听出阴谋的味道。
“快撤!”一声令下之后他便拨转马头打算掉头回城,可惜为时已晚,之前渐渐跑散的溃兵已经重新聚拢在了谷口,而他仅凭区区数百人已经绝无突围的可能。
“主公有令——交出横天刀,就给你留一条全尸......”荀临刻意纵马上前几步,直视着已经有死无生的中行惗,满眼都是怜悯。
“中行瓒?哈哈哈哈哈~我呸!他做得了中行家的主,我凭什么不行?过去我还以为他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如今看来不也和我一样是别人的手下败将?废话少说,受死!”听到主公二字,中行惗面色陡然一变,随即状若癫狂般催马向荀临扑了过来。
他自幼便因身材臃肿而遭人白眼,而每当族中其他的孩子欺负他时,也只有中行瓒会挺身而出替他出头,虽然那不过是因为他那时已经被内定为下任的族长,只想借此在年轻一辈中树立权威而已——但渐渐地中行惗也将这个长他两岁的堂兄视作了偶像,他就像是中行惗自己在梦中的化身一般无所不能,与其说他臣服于中行瓒,倒不如说他臣服的是那个幻想中完美的自己。
但越是近乎完美的幻象,其崩塌之时对信徒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强烈——随着中行瓒一败再败屡屡落入叶浚卿的陷阱,中行惗心中那座高大的偶像渐渐地生出了裂痕。
而武陵一战中行瓒全军尽墨之后,幻象便终于随之破灭,崇拜顷刻间变成了鄙夷,中行瓒的形象从那个威风盖世的英雄变成了唯唯诺诺百无一用的自己,于是乎对自身的所有不满和厌恶都一股脑地倾泻到了旧主的身上,他必须去唾弃去背叛,并以仇恨和轻蔑去抚平内心深处因为无能而带来的羞耻和挫败。
而这一切都在荀临的算计之内,中行惗的心思好像早已被他们洞悉一般,他似乎早就知道提及中行瓒必定会让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和自己拼命——所以就在中行惗放开缰绳只以两腿夹紧马腹,两手贯注全身的力气抡起横天刀打算将面前之人一刀两断时,一根绊马索猛然从地面的泥土中显现,随后便是人仰马翻。
接着两条人影从阴影里闪出,不过是军中再普通不过的兵卒,甚至显得有些老迈,他们所要做的不过是在中行惗义无反顾冲上前来之时用力拉一下绳子,仅此而已。
七十二斤的横天刀令这一跌之势更加惨烈——本来就肥硕的身躯加上刀身的重量已经让他胯下那匹坐骑不得不拼劲了全力,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