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地界再行修整,可他故意在距武陵尚有百里时便早早就地歇马,只为造成他只是途径此地,即刻便要转而南下追击百里涉的假象——现而今他扎营于城外五里之地,随后三军轮番攻城,即便是铁打的要塞也守不了太久,何况武陵在他眼里不过是块豆腐。
遍观韩爵的手下,唯有那叫个韩玷有点本事,可他决计想不到自己大军来武陵不是为了段归更不是为了百里涉,而是为了图他韩氏的基业。
马蹄声急,步履声乱,所有人脸上都一团煞气——中行氏的骄兵悍将们在归阳时已经吃了太多次的瘪,此刻像是要把满腔的怒气都撒在武陵城头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喊杀声似乎已经近在耳畔。
武陵城上的号角铮鸣忽然间就响彻云霄,在中行瓒听来,那急促的喧嚣声里透着韩爵等人的惊慌失措。
“韩爵老儿听着!此刻开城献降,本将可免你一死,否则顷刻破城玉石俱焚!”城头只有几面散乱的旗号,隐约还可以听到兵士们奔走相告的疾呼,无非是敌袭或者逃命之类——中行瓒志得意满地跨坐于雕鞍之上,跃马扬鞭直指城头,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虽然吩咐手下将士劝降,可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一炷香之后瓮城大门便在原木撞击之下轰然洞开,之后随着他令旗一挥,大军便如潮水般涌入其中。
“杀~”
“杀~”
“杀~”
可瓮城内却空无一人,箭楼之上倒是稀稀拉拉地竖着几面旗帜,垛口里黑漆漆得却是什么也看不清,而内城紧闭的大门让中行瓒一鼓作气的豪情霎时间被憋回了五脏六腑之中,片刻之后即化为滔天的怒火。
“妈的!砸碎他们的王八盖子——城破之后许你们抢掠一日一夜!”
“吼~吼~吼!”
“吼~吼~吼!”
“吼~吼~吼!”
身后的士卒听到抢掠两个字,竟齐齐像野兽一般发出了震天彻地的嗥叫——行军打仗是靠千万兵卒拿命在拼,可他们除了那点可怜的饷银之外几乎得不到任何报酬,至于功名更是可望而不可及,于是破城之后的肆意放纵变成了将领对他们最好的赏赐。
虽然大多数时候出于收拢民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将领们都会明令禁止这种行为发生,但当士气和军心需要激励的时候,做为战胜的一方却总是可以找出各种理由把血流成河的惨剧归咎于战败者——比如,打开城门乞降的时辰比预想中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