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实在抱歉,本来你已经打算在这里逍遥终老,谁知道却还是难免重涉风波......”司徒靖一脸的愧色,对于这个同门他实在自觉亏负良多。
“天下大乱,哪里有什么逍遥,若没有了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庇护,我这小小的医馆哪里开得下去......好在这一次失去救人,否则我倒真宁愿一走了之浪迹天涯——这满手的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段归想要派去武陵营救段宣忱的人正是祁玦,无论武功心计他都是上上之选,只是担心他不愿出手,所以便拜托司徒靖亲自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是结果颇令司徒靖意外,这个一心想要避世隐居的刺客居然没用他废多少唇舌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作为一个久历江湖的人,他当然明白自己现今安稳的生活是怎么来的,所以即便不愿,权衡片刻之后当即选择了妥协。
祁玦站起身为司徒靖添了茶,随手又用二指搭上了他的寸关尺,半晌之后却仍旧是那一脸对方颇为熟悉的愧疚挂上了眉梢。
司徒靖根本不指望自己的病情会有什么起色,只是祁玦似乎总不死心,每次见面都要望闻问切之后调整自己的药方,之后下一次又继续失望而归。
“......你办完了这件事,不妨大江南北去转转,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你这样隔三两天就提醒一下我已是个快死的人,实在会让我剩下的这些日子过得不安生啊~”司徒靖抽回了自己的手,颇有些埋怨地调侃道。
“......你还不打算对尊夫人直言相告?”祁玦始终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人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却依旧可以一切如常。
“告诉她干什么?徒添烦恼罢了......况且她现在有孕在身——对了,你有在我这个死人身上浪费心血的功夫,何不去给我夫人开两副安胎的药?”
“唯独妇科,我从无涉猎。”祁玦倒也直率,毫不隐瞒自己对此一窍不通。
“即日启程吧,我就不送你了——那个药茶多给我配一点,同样的方子,别人配出来的怎么都不是味儿~”司徒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水囊,对祁玦笑道。
因为他这习惯,城中很多人都以为太守是个无酒不欢的醉猫——可更多人信誓旦旦地宣称那里面是延年益寿增进功力的灵丹妙药,因为他们从没见到司徒靖醉过。
“你应该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吧?”祁玦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司徒靖不明所以,当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