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我们走吧。”沈稷抱拳拱手之后拉起婉儿的手,四人一起消失在了小巷的另一头。
没过多久,小巷两边同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然后便是毫无意义地呼喝。
曲无颜瘫软在地,被抬回东宫之后足足过了三四个时辰才醒过来——被言断的刀砍了,能苟且偷生已属不易,饶是如今面如金纸唇泛青白看似奄奄一息,她也是在言断刀下生还的第一人。
“你说,是言断杀了国舅和荀欢,之后又杀了凌畏?”陆昭明看着跪在堂下裹着一袭黑袍的曲无颜,心中想的居然不是谁为了什么而杀了狐纯,而是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裹成这副模样。
“草民不敢欺瞒殿下......”曲无颜此刻成了唯一的见证人,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当然都是由她信口雌黄。
“可是本宫听说,国舅死的时候,你们四个明明是同时赶到的......”这里面的破绽实在太明显,明显到陆昭明想忽略都做不到。
“回禀殿下,确是如此——当时率先赶到的是住在左近的凌畏,之后是荀欢和我,最后是言断。”
“明白了......言断根本就一直藏在房中,等你们都进去了才从门口现身,好像是刚刚进来的一样——下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本宫身边......这些天静心休养,过后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去办。”陆昭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根本就是在曲无颜的步步诱导之下才做出的,那一脸的得意之色显然是对自己细致入微的判断颇为自豪。
“多谢殿下抬爱,曲无颜此后必定倾心报效,万死不辞——还有,这是凌畏尸体上找到的,请殿下过目。”临走前她递上去了一卷残破不堪的羊皮古卷,正是让资质平平的凌畏得以跻身高手之列的逆天劫。
陆昭明接过羊皮卷后只是挥了挥手,但曲无颜很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刹那间的兴奋和狂热,她不明白主上为何要把这邪门的功夫献给即将登基的天子,但她肯定主上要做的事绝对不会错。
她曾经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丧家之犬,但这却并不代表她是常人眼中饱受欺凌和误解的良善之辈——事实恰恰相反,她千真万确是个满手血腥,以杀人为乐的屠夫。
任何一个在童年时得不到父母的关爱,且经历过极端残酷欺骗和侮辱的不幸者,成年后都很难成长为一个善言谨行的好人——他们要么像沈稷一样用冷漠包裹自己,要么就像曲无颜一样彻底沦落成为一个以他人痛苦取乐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