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寒气只需一刹那就可以将血花冻结成雪花,血花飘落在人的脸上、身上,被生人的气息再融化成难凉的热血——沙场的风真的会是腥的。
血雨腥风绣落霞,金戈铁马奏悲笳,征尘苦旅催人老,古道荒丘葬晔华。
段归已经记不起自己杀了多少人,他眼前依旧只有如林的刀枪和狰狞的面孔,战场之上的人大多都无心无关注敌人的脸和身躯,因为看得多了,你便会不忍去杀戮这些和自己一样懂得喜怒哀乐的同类。
苏伦特显然从没有杀过人,他只是被动地格挡着那些打算要他性命的兵器,段归仅凭那胆怯的磕碰声就知道他必死无疑,所以他只能一味地往前冲杀,却不敢稍稍回头看哪怕一眼——军旅之中从来不缺他这样的少年,他们怀揣着梦想而来,然后就永远地留在了沙场。
一支长矛刺中了苏伦特的坐骑,他终于倒落尘埃。他的呼喊求救之中似乎满是失望,可那点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疯狂的嘶吼淹没,段归根本不敢去看苏伦特的惨状,但仅仅是那若有若无的哀嚎也令他心如刀割一般——可是他不能去救,因为一旦回头身后的近万人将再次被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就会有更多的人和苏伦特一样被马踏为泥。
面前最后一条人影倒下,段归两枪便扎透了那人的咽喉,刺穿了那人的心口——随后他像是发泄似的将尸体高举过顶,继而暴喝一声双枪两分,尸体洒下一蓬热血之后立时断成两截。
段归一身血迹如同恶鬼般狰狞,拨马转身之际连身后的龙骧武卒都不由自主地面露骇然之色——他此时终于可以转身,却为时已晚,只能任由如潮的人马从他身旁汹涌而过,然后独自迎向那些面露惊恐之色的虎狼。
他将敌人分尸的举动确实起到了作用,黎越的追兵已被这满身血污的恶鬼吓到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是人便会有恐惧之心,而恐惧令他们即便刀枪在手也不敢上前分毫。
“我,吴国琅琊王段归!谁来一决生死!”段归立马万军丛中,一声大喝动地惊天。
双枪在手,生死当前,段归却反而是一脸地轻松惬意毫无惧色,他那标志性疏狂笑脸此刻在血色和月光的交相掩映之下分外的狰狞可怖——汗血马似乎也在垂涎于鲜血的甘甜,它的前蹄不住地翻卷着沙土,鼻孔里不断的冒着白气好像是以此在宣泄着愤怒。
“尔等匹夫,谁敢来战!”段归再次振声大喝,抬枪四顾之际,嘈杂之声亦不见,只剩下战战兢兢地沉默。
“尔等既然不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