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规模显然称不上豪奢,甚至比起平京城里的吕府都稍显不如,十进十出的一所庄园后临云崖,五丈楼台依山势悬空而立,上接天幕下垂江浦——此刻五人正围坐其上,欣赏着江天一线的美景,品尝着无可挑剔的佳肴。
“小皇叔,你那位姑娘怎么许久都不见出来,莫不是真的相貌骇人,不敢露面把?”段宣忱笑呵呵地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段归说道。
段归此刻脸色也颇为紧张,频频回顾着荔景苑的方向,生怕看漏一眼便错过了佳人的倩影。
“来了~”段之泓举杯对着涛涛江水若有所思,明明只有他心不在此,却偏偏他话音刚落便是莲步履声迟,然后一阵幽馨如兰似麝,人未至,香已近。
“妾身来迟,劳诸位久侯,望乞恕罪~”婉转悠扬之声盈耳,之后一袭黑绸流彩暗花云锦裙飘然而至,步履轻盈若拂雪,体态妖娆似柳风。
美目顾盼而生辉,巧笑嫣然并淑仪,颈项延秀,芳泽朗鲜,偏偏一身如秋麦似蜜浆的褐色肌肤,更显齿如编贝赛雪欺霜。
十八九的年纪,正是令人见而忘忧的韶华。
“你......是黎越人?”段归惊讶地问道——在场诸人之中,只有司徒靖没有惊讶之色,因为在琅嬛阁之时他便已经认出了那双银丝手套,那不是漆成银色的织物,而是实实在在的银丝,是黎越族特有的花丝技法所制。
“实不相瞒,妾身便是黎越六部的宁缃郡主......”
“嚯~想不到,想不到,小皇叔你三百万便把黎越六部的郡主买了回来,这笔钱花得值!”段之泓闻言转过身抚掌而笑。
“陆宁缃,六部宁缃,有趣,有趣!”
“可惜,如今却也只能沦落到自卖自身的境地......”
“好了,无谓故弄玄虚了——郡主自卖自身绝非为了匹配良缘,之前在琅嬛阁,郡主得知出价三百万两的人乃琅琊王时,便已语带欣然......莫非是六部出了什么变故?”司徒靖冷冷地盯着宁缃公主,见对方默然不语似有隐衷,便又转而对段归微微点了点头。
段归虽然被宁缃郡主的婉转柔音勾了三魂,但好在气魄尚存,加上司徒靖的一语惊魂便也恢复了八九分的神志。
“郡主该知这二十年来黎越抗拒王化,与我大吴早已是敌非友,郡主孤身入建康,莫非视我吴国吴人么?!”段归沉声,之前的垂涎三尺立刻一扫而空,换了凛然正色。
“殿下莫怪,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