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谁说的?”沈稷带好面具,用力紧了紧系绳——慕清平是个少言寡语的武夫,能说出这一席话的自然另有其人。
“我家主公,也是我兄弟——征南将军,弋阳太守慕流云。”
“......临阵逃脱,害得我们数千人葬身荆溪口的那位?”
“你果然就是蔡家坳那个漏网之鱼——我们事后搜查过那里,烧焦的尸体有翻动过的痕迹,现场应该有一个生还者......”
“一饮一啄,缘起缘灭——小时候有个一起要犯的和尚,他总说这些......”
“因为我们都是别人局中的棋子......”
“慕流云想要做棋手,他有这能力么?”沈稷坐起身,叼着一根杂草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什么。
“想听真话?哼~~其实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这个傻瓜愿意陪他赌一把......”慕清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丢下了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回去看看婉儿吧——当然,你也可以不必回来,没人会怪你......”
“我自己会......我这种人,还是不要再害人害己得好......”
慕清平进了营帐,而沈稷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认定没资格憧憬安逸的生活,他的手上不仅沾着血,而且以后还会更多。
婉儿和府衙掌厨的崔婶一起住在后衙的佣人房,她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放任独自谋生只会回到以前——于是慕流云只安排她做一点简单的洒扫,并且除了管吃管住之外,每个月还给点例钱。
这足够她生活了。
崔婶是个寡妇,过门没几个月多病的丈夫就一命归西,婆家本意是想买她来给病入膏肓的儿子冲喜,事与愿违之下,便一怒将她扫地出门——而没有休书,她便不能改嫁,于是几十年来除了朝廷发的一块贞节牌坊,她一无所有。
慕流云怜她年老,于是给了一份闲差养在府衙——第一次见到楚楚可怜的婉儿,这个女人便热泪盈眶,自此便把这个比她更孤苦的孩子视若己出。
“婉儿,吃饭了!”慕流云总是习惯屏退左右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用餐——除了慕清平,所以崔婶只是把饭菜端过去便回房。
“......”她还是呆呆地看着佟林和沈惜红的牌位,眼泪已经流不出了,可是天真爽朗的笑容却始终回不来。
“婉儿......”熟悉的声音响起,婉儿猛然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