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后即刻将信笺撕碎丢尽了香炉,田乾接着向站在对面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对方下跪行了大礼,起身跟着田同走了。
“大总管,奴婢知道这有点不合规矩——可是这来得匆忙,您能不能......”小太监关好书房,三步并两步地跑到田同身边,搓着手媚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哪次来也不曾亏待,只是这次田乾似有心事忘了嘱咐。
田同停下脚步,转过身笑迎来人,彼此不是第一次见面,小太监不拘谨他也自然没必要假客套。
“就知道你小子会追来问,去账房领吧——宫里那么多徒子徒孙,老爷最疼的还不是你小丘子?别人哪有机会隔三差五得出来享受这花花世界?”言语之间并没有将丘禾当做外人而是如同府中家人一般——小太监不住地道谢,却也是嬉皮笑脸得不像一般的下人那么拘谨。
送走了丘禾,田同回到自己的屋子,那是整个田府最后一进的小院,前一进便是田乾的卧房和几位夫人的秀楼——这并不是田乾苛待它,而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个位置,因为他这间房除了紧挨着后门更是暗藏了整个府邸唯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
这最后的生路,他必须亲自看守才会放心。
田同的忠诚毋庸置疑,二十年前田乾救他一命,二十年来他竭尽所能为恩人鞍前马后,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不问因由做了很多——有时即便知道所作所为十恶不赦,他也义无反顾。
保全这个其实并不属于他的家,似乎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房门紧闭,他一人独坐房中等待着夜幕降临,一身夜行衣靠早已装扮停当,手边是两把锋刃似倦鸟投林又如旗鱼逐浪的怪异短刀,它们此时正静静得躺在桌面上,一尺左右的刀刃悠悠泛着蓝光。
百无聊赖之余,他习惯性的细细擦拭着几支三四寸的钢针,这是他另一样引以为傲的本事——这套极为精巧的弩机可以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无声无息地洞穿七尺之内任何物体,速度之快如风过隙,他给这套暗器起名叫“清风”。
“笃笃~哐~哐”戌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西边的地平线处隐约还有一线红光。他需要再等两个时辰。
子时,那正是沉入梦乡之际。
田同是个仔细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确保万无一失——他的机会不多,几天内慕清平将回到慕流云的身边,那将再无如此良机。
金风缠霓裳,月桂掩红妆,本是才子佳人旖旎缠绵的好时节,空气中却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