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丝不安,眼前的混乱根本不像是有计划的撤退,而更像是溃败,兵败如山倒的溃败。
“将军,情况好像不对!”
“将军!河滩!河滩上有吴军!”
之前被区区八百人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吴军,此刻却又折回来堵住了河道——不仅如此,源源不绝的吴军从东岸迂回而来,整个荆溪口已成层层困局。
他们发现自己和对方好像都成了敌阵之中的孤军。
吕恂咬咬牙,决心回师冲击北面的吴军精锐——此刻他与对方应该都想要撕开彼此的阵型,无论谁只要能和对方身后的己方援军汇合,他们就是这场战斗最后的赢家。
“冲!冲过去!援军就敌人身后!”眼看着山腰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烟尘弥漫之下似乎已经在和滞留营寨的吴军精锐交手。
“咚咚咚~~~~!!!”
“呜~呜~呜~~~~!!!”
阵阵鼓角声震天彻地,山腰冲下的大军行伍严整——但竖起的旗号却是个大大的段字!
段归的段!
“吕将军,在下段归......奉大吴天子明诏,特来送你归西!”吴军的精锐在吕恂他们的惊惶之中闪开一条通路,一人一骑缓缓走来。
来人年不过四十,线条刚毅的脸上勾勒着一圈短短的络腮胡须,血色的衣甲在晨曦之下分外耀眼,映衬着微微麦色的皮肤显得更为暗沉,他手中的一对六尺短枪,锋刃之上隐隐红芒浮现。
其人虽然面露笑意,但周身弥漫的凶煞之气却几乎可堪目睹,他的身份昭然若揭——号称吴国当世第一名将的段归。
“奇怪么?你自以为看破了我的疑兵之计,虚张营寨以安我心,无非是诱我主力攻你的荆溪口吧?”说到这里段归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怪异的微笑,有嘲弄,甚至还有轻蔑。
“临死前再提点你一下——趁你与我的副将激战之时,我本应该先收拾了你的伏兵再合围阁下......按理说此时我应该正在与他们胶着,可为什么我来的这么快呢?”
“很简单啊,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遇到你布置的伏兵!”
“岚江西岸是空营,荆山南麓同样是空的......你,被自己人给卖了......”
吕恂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归,又望向荆山——山自巍巍,水自潺潺。
他摇摇头,再看向身边的亲兵时,已是一心赴死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