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说有贫血和低血糖的缘故。
她自己找出体温计量了一下,还是低烧。
这一晚鸢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过去,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半醒半睡间,心惶惶的,很不安的样子。
……
深夜的医院,温度比别处更低,尉迟刚从张老教授办公室出来,长长的走廊灯光明亮,将他挺拔的身形投在地上,拉成一道影子。
一直走到阿庭的病房外,他方才停下,从玻璃窗看进去,床上的孩子还没醒来,庄老师自告奋勇留下照顾,此刻也趴在床沿睡着。
他视线不知道是落在谁身上,只是那眸子很深,很沉,犹如化不开的混沌。
手里是两份检查报告,被他紧紧捏住。
……
翌日,鸢也比往常还要早起一小时,走出房间,遇到管家,管家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鸢也有些茫然,她有表现得很讨厌阿庭吗?他都病发住院了,管家有话不直说,还要犹豫她想不想知道?
她叹了口气:“阿庭怎么样?”
管家这才说:“情况暂时稳定了。”
“他为什么会病发?”
“这……”管家不敢说,低下头,“等少爷回来对您说吧。”
尉迟是在下午回来的,那会儿她照旧在书房里练字。
明明已经会写毛笔字了,可因为心烦意乱,怎么写都是歪歪扭扭,她烦躁地皱眉,抬起头就看到尉迟门也不敲直接进来。
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而是心弦一松,正要询问阿庭的状况,他就先声夺人:“你对阿庭做了什么?”
鸢也一顿,情绪如潮水褪去:“什么叫我对阿庭做什么?”
“阿庭醒来就说,讨厌你了。”
鸢也一下握紧了手里的毛笔,讨厌她了……
半响,她轻扯了一下嘴角:“是吗?”
浑不在意那般:“这不是正常的吗?我又不是他真的妈妈,不喜欢我是迟早的事情。”正好她也被他缠腻了。
最后一句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轻轻呼吸了一口气,心上像被揉了一把沙子,算不上疼但绝对不舒服。
她放下毛笔要走,尉迟原本一动不动,却在擦身而过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突兀地说:“鸢也,出尔反尔的事情,一两次就够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反怼回去:“论出尔反尔,我哪里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