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来见她软硬不吃,给台阶也不下,脸上隐隐愠色。后一想,姑娘家气性大,还没消气是自然,又强压回烦闷的情绪来。
白梦来一贯趾高气昂瞧人,何时在旁人面前低过头?
他叹了口气,温声道:“粗鄙烹茶也有粗鄙的好,虽说手艺差了些,也有别样的新鲜在里头。”
这话说得让人汗颜。
“不是说,男人都爱图新鲜吗?也是这个道理。许久未曾喝这般差的茶,竟也有几分想你……”白梦来顿了顿,无比尴尬地补充,“你的茶艺了。”
玲珑被他那句大喘气停顿的话吓了一跳!这算什么呀?他俩能有啥想不想的关系?没得让她心悸。
白梦来轻描淡写说的那句“想你”,好似一串儿魔咒,让玲珑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呼吸都窒了窒。她的心脏好似被一层糖饴浆儿裹挟,绵绵的,散不出风声,连同那些怨怼也尽数包裹其中。
为什么她会被白梦来影响呢?她明明打算和他恩断义绝了。
玲珑险些入套,再后来,她想起那一幅工笔美人画,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算了,此时他的和颜悦色,不过是赠予那个传说中神秘兮兮的故人罢了。
于是,玲珑跺了跺脚,一言不发地泡茶去了。
唯有白梦来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蹙眉,心道:“我都这般和她示好了,她榆木脑袋吗?怎就不开窍?!”
白梦来自然是不知晓玲珑心里的弯弯绕儿,他只当是姑娘家心思复杂,哄了一遍还不够,仍需他费心费力供着。
惯她的暴脾气!白梦来也有些火气了,他摇了摇扇子,不打算想那么多,先行一步走入花厅里,听赵姨娘说她的那起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