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颦。
“不舒服?”姬照倒是关切的问。
“妾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姜朝露自己都没当真的回了句。
“好,去哪儿。”姬照竟然爽快的应了。
姜朝露一时拿不准吉凶,小心试探:“木兰院的奴仆照料妾数年,如果没有他们,妾早死了,妾想去看看他们的家人。”
姬照也应了,命人取金,亲自陪姜朝露去探望,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刽子手。
姜朝露去看了奉娘的儿女和孙孙,看了阿保的父亲,乌梅的情郎,大力的母亲,还有朱莺一直引以为豪的,她的小妹朱鹊。
“姊姊!”朱鹊哭得昏过去。
“是我罪无可恕。”姜朝露向朱鹊下跪。
她向他们所有人下跪。
她送给他们足矣荣华富贵的金饼,请恕她的罪,她知道将永远烙在她脊梁骨上的罪。
奴仆五人陪她半生,因她而死,最后一刻还想着帮她销毁证据,凌迟的刀都没割出半个字的招供。
罢,她的罪,罪不可恕了。
然后她和他们抱成一团哭,哭乱世的命,都身不由己,都脆弱如蝼蚁。
做这一切时,姬照是跟她来的,微服私访,并没谁认出他。
他始终旁观,带着冷漠又尊贵的表情,仿佛整件事和他无关。
马车回程。两人坐在华丽的车中,相对无言。
“王上,您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陪妾去看他们的遗孀呢?”姜朝露打破凝滞,压不住的嘲讽。
这样的问话无疑是僭越的。
坐在车另一端的暗卫,匕首咻的就架到了姜朝露脖颈。
姜朝露嘲讽愈浓。想到那天五人惨景,泪痕未干的脸,差点就挂不住面具。
刽子手,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冷漠又尊贵的旁观?
“无趣的心情。”姬照耸耸肩,让暗卫放下匕首,“乱世命贱,谁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奴仆是,寡人亦是,唯一的区别是寡人会有个大点的坟茔。”
燕国的王,轻描淡写的判决生死,把他自己,也判入局中。
姜朝露艰难的张开嘴唇,无声两字:“……疯子。”
姬照笑了,伸出指尖,抚摸她嘴唇:“如果寡人是疯子,姜儿,会陪寡人疯么?”
妩媚的挑逗,诡异的话,就像盛放的夹竹桃,见血封喉。
姜朝露目露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