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春好,好春时节。
姜朝露生了根似的杵在柴扉门口,瞧芷台的林间小路,有没有飞驰的骏马。
“是今天吧,魏凉说是今天回来。”姜朝露问。
朱莺揉了揉太阳穴:“夫人,您已经问了……百八十遍了吧,就是今天,没错。”
姜朝露跑到溪水边,照了照面容,有些紧张:“朱莺你瞧瞧,我的妆怎么样?头发乱没有?胭脂的颜色鲜不鲜?”
“夫人是美人,小将军见了就挪不动脚!”朱莺打趣。
姜朝露暗道美滋滋,听得清亮的一声啼,来的不是马,是鹰。
一只鹰黑点般,由小变大,从天际飞来,在她们上空打旋。
没过多久,马和儿郎,都出现在了视野里。
停到柴扉前,魏凉下马,还没站稳,就大喊:“阿葳!”
姜朝露几步冲出去,往他怀里一扑:“是,是阿葳!魏凉的阿葳!”
魏凉接住她,凭空飞了半圈才放她下来,手还不肯松,揽着她腰道:“……再说遍,好多日没听了。”
姜朝露红着脸笑:“魏凉的阿葳,魏凉的!”
朱莺早就牵马溜了,她想轮值的日期要改改,凭甚她得凑上这一幕?
眼睛都快瞎了。
魏凉让姜朝露看天上,他吹了声哨子,前时那只鹰就落了下来,栖在旁边的树梢,歪着头瞧他俩。
“不会是昭儿吧?”姜朝露恍然。
“多亏兄长帮忙,训鹰小有成效。”魏凉目露得意,“有昭儿跟我进山,就不怕宫里的暗卫尾随了,去哪里都自在得多。”
姜朝露细细瞧昭儿,脚上有鎏银的环,刻了中营二字。
“是军中之物的意思,免得猎人误捕了它,还以为是野的。”魏凉主动解释。
姜朝露越瞧越喜,和魏凉进屋,让他喝茶歇脚,自己咚咚的跑进去,捧了历日出来。
历日每个日子后,用小楷批注:廿四,和魏凉钓鱼,廿五,和魏凉晒茶,廿六,和魏凉放纸鸢,廿七,和魏凉赏花,廿八,和魏凉酿酒……
密密麻麻,写满了。
密密麻麻,都是魏凉。
魏凉眯眼一笑:“哦?漏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姜朝露慌忙查看。
魏凉俯下身,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姜朝露脸立马烧了。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