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得发紫,就像是国与国交界处能遇见的流民。
流民乞食能乞到山里来?
姜朝露生起警戒。
她再向前走几步,忽的,就走不动了。
她认出了那一双眼睛。
只有那一双眼睛。
潦草和苍白的底色里,那双眼睛看向她,有光。
是她十五岁,从枇杷树里往下看时,看到的那双眼睛,属于她的光。
——她的少年。
“魏凉?”
姜朝露迟疑的开口。
那人没回答,他向她走来,缄默又压抑。
“魏凉?”
姜朝露第二次开口。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四周安静,只听见雪落,麻雀,柴扉,她的问,还有她和他的心跳。
都仓皇起来。
终于咫尺相对,那人还没有驻足。
“魏……”姜朝露第三次开口,断掉了。
因为她的话,被封住了。
突如其来的,一言不发的,那人以不容反抗的力度,将她封锁。
一刹那,姜朝露确认。
是,是她的,少年。
理智存在的最后一刻,是姜朝露听到背部撞开的门,倒下的酒案,翻掉的花箕,掀起的衾被,和衣衫落地的声音。
窗外的雪,开始融化,好烫。
……
四周还是很安静。
没有任何人说话,理智被还给身体,规则和道理,被嗤之以鼻。
人间最近的距离里,少年用原始的方法,在完成他的确认。
砸碎外壳,枷锁,身份,甚至名字,姜朝露觉得自己快化了,就像窗外融化的雪一般,包裹住冰冷的少年。
能感到窒息的炽热。
融化进骨骼里,血肉里,抵死的纠缠和撕扯,近乎于报复。
姜朝露第一次明白,有人说此刻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是啊,死在这一刻算了。
……
雪落无声,天地寂静。
……
人间失控的最后一刻。
有人说话了。
少年伏在她耳边,像只受伤的狼,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唤她。
“阿葳,阿葳啊……”
嘶哑的狼,终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