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城喧嚣沉寂。
早春的风呼呼的刮,还带着去岁的寒气。
魏宅,偏院,后半夜的月光格外亮。
魏凉蹑手蹑脚的起身,却没想身旁一句:“少爷要出去么?”
魏凉转头,看到熟睡的女子醒来,他眸底一划而过的警戒,僵住。
苣静敏锐的捕捉到,脸色微黯:“奴不会说出去的……”
然后她避过头去,闭上眼,故意发出轻鼾声。
魏凉默默道了声多谢,看了眼门外,听房的嬷嬷已经离去,唯见黑咕隆咚的夜色。
他不敢点灯,借着月光摸黑,穿上了御赐的银鳞甲,梳好墨发,戴上缨冠,连乌靴鞋底都刷了干净。
这是他得胜回城的装束。
他穿着这身接受王室的封赏,接受百姓的欢呼,接受二十岁的儿郎,所能醉眼笑看的不世荣光。
他一个人在燕国沉睡的夜,认真又仔细的穿好,然后抄起磨亮的长刀,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马蹄嗒嗒,行进在寂静的王城里。
最终停在木兰院门口。
那扇门上了锁,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
魏凉驻马,就远远的看着,脸色意外的有些紧张,就好像某人也远远的看着他,隔着咫尺天涯的几步。
“魏凉,你风光哩。”
某人笑。
魏凉拔出长刀,臂弯里一旋,耍了个潇洒的花招,带起漫天早春的残雪。
“好看么。”
他也笑,声音嘶哑。
月光下的儿郎英姿勃发,戎装英挺,长刀折射出清辉千里,落入他眸底,却化为了死寂。
这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深夜里的奔赴。
他想给她看,仅此而已。
第一朵桃花绽放的时候,冬尽春初。
第一朵栀子盛开的时候,春末夏初。
燕国的五月,煦风微热。
姜朝露走出了木兰院,她仰头看无垠的天,恍若隔世。
纵然戴着帷帽,鲛绡遮面,身后跟着冷若冰霜的暗卫,她还是禁不住的,下车的脚步都在蹦。
请姜氏回门,规劝犬子。
姜攸上给姬照的密折,写了寥寥数字。
姬照准了,因为听闻姜夕英的近况,确实不好,打姜朝露被公主华再次送走后,姜夕英就彻底花天酒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