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认了君上。
因为,曾经她有这样的少年。
顿时,姬照从身体内外,都开始剧痛,痛得他弓起身子,猛的拽起魏凉。
“姓魏的,你装什么君子!”
姬照咬出几字,齿关磨得咯咯响。
本就刚伤愈的脸,更加没血色了。
魏凉站稳脚,诧异点在,如此直白又市井的脏话,不像是一国封君能说的。
“君上,臣并非……”魏凉下意识辩解。
“够了!”姬照厉声打断,拂袖回了车内,命令回宫。
马车驶出那条黑瓦白墙的巷子。
再看不见白衣蓑帽的少年。
车里,姬照的脸还阴得可怖,直到宫人请他下车,他方缓过气来。
然后,他自己都傻了。
刚才发哪门子火?
春燥,该泄泄。
姬照松了口气,吩咐:“传芈姬,不,还有什么张姬李姬王姬的,全叫上,今晚欢宴,不醉不归!”
燕宫歌舞笙箫,火树银花不夜天。
魏家,禳侯,势如中天。
王城开始时兴吹埙,因为禳侯之弟,魏凉。
据说最近,魏凉喜欢独自策马,去城郊的小山,就在山顶的斜阳晖里,眺望着这座城,吹着埙。
或许也是眺望城中的某处,埙音戚戚,天地寂寞。
一个少年,一匹马,一山晚霞,一曲埙,城中人皆传,比画儿还美。
木兰院。
姜朝露听着满城的埙音,奇道:“埙音拙朴抱素,以前在燕国并不盛行。怎么如今左邻右舍,不吹两声都落伍了似的。”
“那能一样么?现在是禳侯之弟吹,就是吹片叶子都能盛行起来!”朱莺晒着衾被,回头笑。
奉娘忙给她使眼色:“就你嘴快,不该提的人偏去提!”
旁边大力和阿保尴尬的大笑,竭力让姜朝露听不见朱莺的话。
姜朝露笑笑:“罢了,魏凉而已,妾自己都敢提,尔等如何提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试探着女子此话真假。
姜朝露让他们放心,抬头看到院墙外那棵枇杷树,枝叶伸到了院子里。
又是一年,枇杷要熟了。
俱往矣。
她觉得有点累,想回房补个觉,忽听得院门外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