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良久,最后咬了咬下唇,声若蚊蝇道:“那……妾僭越,有劳君上。”
姬照取了药箱,关上门窗,轻轻脱下那件袍衫,顺着青淤涂药起来。
姜儿头都快低到胸前了。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在大殿里回响,异常剧烈,她也能听见玉漏滴答,嗒嗒,时间过得那么慢又那么快。
姬照的指尖触碰到她光溜溜的肌肤时,她也随着每一次的触碰,身子变得颤抖,期待,滚烫。
她姜儿,并不是什么贞洁当命的贵女,她是伶,但毕竟十五岁还未经人事,这种赤诚的距离,让她在少女的羞耻感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悸动。
世间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人,很安静,除去任何躯壳和伪装的,见于你。
姜儿偷偷瞥了眼姬照。
男子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风月之色,眉间唯一噙的是担忧,亦是干净又坦荡的。
姜儿那股悸动愈发强烈了。
然而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姬照涂药的手法很是生疏,明显是昨晚才学的。
不过,知不知道又何妨呢,初出茅庐的心,在最高明的猎人面前,早就丢盔弃甲了。
姬照涂好药,找来宫女的衫子给姜儿披上,没想到女子顺势一歪,靠向了他。
姜儿轻轻抓住男子的衣襟,脸颊还不敢触碰到他的胸膛。
她在确认,虽然脸红到脖颈了,但身为女伶,某些大胆也是学的本事。
姬照唇角一翘,伸出手来,将女子拉向了自己,动作异常的熟练。
脸颊触碰到男子的胸膛了,温暖的,宽厚的,令人心安的,姜儿整个人如晒太阳的猫儿,窝成了一团。
“君上……”
她颤抖着,唇齿间婉转出两个字,就多的力气也无了。
殿内安静,春光明媚,窗外的桃花开了,能听见风吹落花瓣的微响。
姬照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十三岁去了卫国为质,七年暗无天日,活着都成了最好的奢望。
尤其是那些卫国的公子们,年纪相仿,却能站在日光之下,把他的脑袋用鞋底,踩在污泥里。
“快来看燕国的小狗!”卫公子们嘲讽。
而将他护在身后的,总是先生管栎。
哪怕是卫王当众逼他学伶舞,管栎也能身形如山的,与整个卫国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