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凉一声不吭。坐下,取箸,风卷残云的先把那碟枣糕吃完了。
等姜儿反应过来,碟里渣都不剩了。
程鱼哭笑不得:“这么饿的?那是姜儿喜吃的!幸亏了我叫人多做了,来人,再上一碟!”
新的枣糕呈了上来,姜儿以为魏凉也喜吃,遂不与他争,然而魏凉的玉箸就再没碰过,让姜儿觉得莫名其妙。
吃了片刻,魏凉喊热,把外袍脱了下来,程鱼看到他里面穿的半旧衫子,一讶:“上次我送给子初兄长的青锦呢?那料子是吴国来的,有春水般的色泽,京中正时兴呢!”
魏凉想了想:“送给兄长了。”
程鱼细瞧他身上料子,无彩绣,无光泽,就是庶民都能穿得起的布,棉软是棉软,但太不起眼。
也是王城名门中,找不出第二人了。
程鱼无奈:“又没让你裁一寸千金的衫子,不过是稍微符身份点,别在外丢了魏家的门楣。”
魏凉疑惑:“还能穿啊,我都洗得干净,天天换的!”
程鱼鼻翼微动,又是一讶:“什么味儿?龙脑?”
魏凉解释:“是,我用龙脑(注1)熏衣。”
程鱼叹气:“屈子有词,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君子衣香,芬芳满身,京中贵人谁不用秋兰杜衡,甚至奢靡的用沉香,你倒好,用那龙脑!”
魏凉认真反驳:“龙脑熏衣,避蚊虫,好用得很。”
“人家熏衣熏的是香,你是臭!”程鱼彻底没了法。
魏凉闻了闻自己,余光瞥到在捂鼻子的姜儿,争辩:“哪……哪有臭!好男儿志在天下,战场杀敌卫家国,去讲究那些作甚!”
程鱼和姜儿同时沉默。
魏凉局促之色愈浓,提高音调:“我魏凉……我五岁举刀,六岁驯鹰,我魏凉……我……”
他结巴起来。
顿住,灌了几口酒,才续道:“我魏凉七岁随夫子念经史,习诸子,八岁百步穿杨,王赐名刀,十一岁释兵法,通孙子,十二岁王召进殿,与群臣弈……”
这少年不知突然摆什么谱,卖哪门子的王婆瓜,越说越自信满满,直接从五岁罗列到了十八岁。
完全没注意到姜儿掏了掏耳朵,将座位移开了一丈远。
燕宫,铜雀。
侍卫们看着姬照走来,也纷纷后退了一丈。
“请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