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转向程鱼:“子沅最近读《荀子》,是不是有不解之处?”
程鱼眨巴眨巴眼:“有……有么?”
“治学当格致求谨,岂可儿戏。”魏凉正色道,“这几日我便得闲,不如从明儿起就叨扰程宅,来帮你解惑吧。”
程鱼暗暗叫苦,最后挣扎道:“明天第一天先适应下?我今晚要和先生去夜观星象,明早晚点,多睡会儿!求你了,子初兄长!”
魏凉想了想,点头,然后低低说了句:“我明日巳时来。”
这句放得低,程鱼没听到,她正在扭头催钱蹊快些吃,于是另一边的姜儿发愣,这句说给谁的?
难不成是自己?
姜儿拿不准,权当耳聋,专心挑桌上的枣糕吃。
魏凉见她没反应,于是也伸出箸来,挑那碟枣糕,姜儿初时没当回事,他挑哪块,她就挑另一块,不与他争。
结果少年的玉箸还起劲了,咻咻咻,动作奇快,把一碟糕全夹进了他的碗。
姜儿终于微怒,抬头,瞪那故意抢食的。
没想到在和她目光碰触的刹那,魏凉一笑,竟有几分开心。
姜儿蹙眉,莫名其妙,低下头再不理他了,晚膳很快用完,程鱼激动的撵了钱蹊往外跑,夜观星象去了。
倏忽间,原地就剩下了两人,旁边虽有乌泱泱的仆从,但总归是大眼瞪小眼。
魏凉起身就走,差点撞翻碗碟。
“送贵人。”姜儿客套后就收回视线。
她还回味着今晚的相识,一见就见到两个大人物,也算是平生之幸了,当然不包含后来送树枝的。
“清平君,蹊,据说取自《史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字子言,好名,好字,好人。”
姜儿掩不住的欢喜,像她这种身份,能与名君子或者程家女交友,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忽的噔噔几声,都走到门口的魏凉倒转了回来,冲到她面前。
“我叫魏凉,字子初,取自《列子》日初出,沧沧凉凉,意思是……”魏凉一连道。
“绿水巷也是念过书的,妾知道。”姜儿打断,刚才的欢喜劲都冻住了,“再说了,贵人已经告诉过妾了。”
魏凉这才满意,转身离去。
姜儿挑眉,这个小将军,既然跟她不太对付,那她就要逗上一逗了。
于是翌日,姜儿果断在榻上绵到了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