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无奈的表情:“魏凉,你兄长最近很闲么?把你放出来到处插手,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么。”
魏凉头一扬,朗声道:“凉不敢!然秉承燕律,田蛟之审太过仓促,万万不可就此定案!凉以为,上有爱民之心,断不会允半起冤错!”
顿了顿,魏凉中气更足,加了句:“再者,若能以此事博得功名,得君青睐,凉亦是干冒僭越之罪,不悔登大雅之堂也!”
姬照和县衙同时抚了抚额。
魏凉,字子初,是出了名的直肠子,求功名这种事能直接放嘴上要的。
姬照内心烦躁,却不敢真动魏凉,虽然后者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轴牛犊,但他的兄长魏沧,就是燕国大将了。
戎马半生,征战沙场,燕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都得顾着魏沧,给魏凉面子。
“子初啊,尔所言甚是有理。但此乃公堂之上,尔不如先退下,容我再三思量?”姬照决定晓之以情。
魏凉不为所动,声音愈发洪亮了:“《孟子》曰:在于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谁与为善?今,凉愿为君分忧,毛遂自荐,请去彻查……”
彻查。
姬照一听这两字,脸刷的一寒:“此事就不劳子初了。既然定案过于仓促,我就暂赦田蛟无罪,待县衙后续查明,再做定论。”
这态度转变太快,甚至有些突兀。
魏凉和姜儿都愣了,然而不待他们细辨,县衙就令人赶了他们出去,田蛟也被抬往医馆,否极泰来了。
讯狱安静下来,春风犹带腥味。
县衙向姬照压低语调:“君上筹谋日久,这就被姓魏那小子搅浑了?”
姬照看着姜儿离去的背影,一笑:“不,或许钓到了更大的鱼也说不定。”
彻查?他当然不能准了。
因为田蛟叛燕,是他从头到尾构陷出来的,彻查彻到他头上,他宁愿放弃,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往坑里送。
再说了,他觉得,不是没有意外之获的。
“查,那个女伶。”
姬照伸出一只手,朝那抹背影一抓,猎物在掌也。
讯狱之外,如隔人间。
姜儿大口大口的换气,好像要让春风塞满肺,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是一名伶,水做的骨头,何时被粗蛮对待过,是以狱卒又擒又摔的,她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