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极其闷热,明明已是深夜时分,室外的空气像被抽干了似的,挤压得她喘不过气。
最糟糕的是,那该死的打火机在她近乎暴躁的摆弄下,如何都不肯挤出一点火芯。
她气馁得蹲在地上,脸埋在腿上,想憋死自己。
贺敬铭在这时出现,站定在她身后,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口吻问她:“哭了?”
于霞却抬起头,对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干巴巴的笑了。
“哭不出来。”她说。
自小她就很少哭,几乎不哭。
大学时更甚,简直是个冷血学习机器。
追求者歇斯底里的问她是不是没有人类的感情,她等对方冷静下来后,只有一句:“发泄完了就让开,我还要去图书馆。”
她要能哭出来,那得是多大的事儿?
贺敬铭盯着她攥在手里的烟,再问:“要火么?”
于霞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从迷彩裤的口袋里掏出个崭新的打火机,‘擦’地一声,橙黄的火光照亮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叼着那支歪歪扭扭的香烟凑近,他帮她点了火。
之后是一段长达将近1分钟的沉默。
于霞穿着泛黄的白大褂,没形象的蹲在地上,吞云吐雾的姿势神态,俨然是老烟民了。
贺敬铭站在她身侧靠后的位置,像一颗挺拔的青松,对她履行守护的职责,再从私心的目的出发,略作陪伴。
别说话,不用说话,他没资格对她说什么。
这点自知之明,贺敬铭还是有的。
一支烟的功夫,于霞舒坦一些了,转而又扭头看他,想想,不解的问:“你好像不抽烟?”
贺敬铭‘啊’了声,假惺惺的举目远眺,很肯定地说:“你抽。”
于霞愣了愣,懂了。
他不抽烟的,因为看到她抽,于是随身带上打火机,想着有一天她要是缺个火,而他刚好撞见,就能当个靠近的由头。
这个机会,他等很久了。
于霞又笑了两声,熬了20个小时没睡,还抽了一支呛死人的烟,嗓子哑得不像话。
“喝水吗?”贺敬铭背包里有。
今天轮到他在这附近巡逻,真枪实弹全副武装。
于霞还蹲着,借着幽蓝的夜色,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看。
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身上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张扬和吊儿郎当,每一根面部线条都是坚毅的,眼神里坚定的信念感,令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医生踏实得不行。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她也是。
“过去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探听,对你也没有怨念。”于霞一口气说完,站起来,走时还拍拍他的肩,“我回去睡了,天亮还有得忙,感谢守护!”
后面这四个字,从官方角度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重新定了基调。
于霞没再说别的,贺敬铭也不追问,成年人都该懂得如何处理一段陈年旧事。
至于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傻子才去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