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县衙的文书,江州府去年秋粮价是一石一两八钱银子。江州府是三省有名的粮食商贩中心,十几州府的粮食汇集与此,粮价有标杆性。我打个折,按一石一两二钱算。东扣西折,再怎么样,还应该有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居然只给我三十五两,零头都不够,欺人太甚!”
在旁边负责拿衣服的俞巧云嘻嘻地笑道:“舅太爷有难了,他没有想到老爷算起帐来,比典当铺的账房还要精明!”
她还在那里添油加醋,“老爷,那些人不是好人,居然敢这么贪墨老爷的家产,太黑了。尤其是老爷的那个侄儿,绝对不是好人。一到府上来,就像是到自己家,不管不顾,直往北屋里钻。一双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太。幸好陈二婶一顿大骂,才把他给骂出去。”
听到这里,岑国璋的手不由一滞,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玉娘,低声道:“委屈娘子了。”
前身不争气,是谁都敢欺负他。玉娘跟着他,这两年多真的是受了不少委屈。
“相公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夫妻一体,自然是福祸与共,贫贵同随。”玉娘柔声答道。
岑国璋忍不住一把抱住玉娘,狠狠地在她花瓣一般的脸上亲了一下。
“啊呀,老爷,下回你亲太太,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老人说,看到别人夫妻亲嘴,会长挑针的!我还要靠眼睛吃饭。”
俞巧云慌得转过身去,捂着自己的眼睛,脸色微红,嘴里抱怨道。
哦,这里还有一个电灯泡啊,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完全忘记了。不过无所谓,这才是小菜,等再过些日子,住在偏房的你,更严峻的考验会等着你。
玉娘羞红了脸,推开岑国璋,细声道:“客人还在外面等着。”
岑国璋换好衣服,施施然走出北屋,往东屋一指,“迅表哥,请东屋里说话。”
迅表哥连忙点头,跟在身后。那位惴侄儿却贪婪地看了一眼北屋,鼻子一哼,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他这次自告奋勇来富口县,除了想当面羞辱一番岑国璋,出出心里恶气。还有就是想看看那个倩影。
真是老天不公,让那个废物娶了玉娘!
岑国璋请迅表哥坐下,等陈二婶端上茶,才客气地说道:“迅表哥,请用茶。”
迅表哥正要答话,却看到岑国璋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惴侄儿,你在家里读过书吗?”
早就自己坐下的惴侄儿头一昂,鼻子一哼道:“当然读过,今年要下场去考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