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了多年的战争,对于农业和经济的破坏都是极其严重的,而骨女的父亲则是挑着担子运着一些生活必需品之类来赚取钱财。
而尾张与三河两国之间的战斗,也促使了两国交界处滋生了大量野武士、劫匪、强盗等等存在。
一般而言,他们对于行商人都不会抱着斩尽杀绝的态度,毕竟他们也同样需要生活必需品。
当然,他们不需要用钱购买,而是用手中的太刀索取,从而充当行商人们的保护费。
故以,骨女的父亲原本一趟走下来预估的利润不低,但实际到手的仅仅只够他们父女生活所需而已。
不过很幸运,骨女直到长大之前,都有惊无险;但也很不幸运,骨女最终长大了,即使衣衫破烂,脸上总残留着脏污,但那双天生的眼睛却是显得明亮且妩媚。
从东野沧脑海之中浮现的画面骤然变得异常清晰,甚至就连身旁一花一草都是那么的清清楚楚,足以说明那一天的一切几乎彻底刻在了骨女的灵魂深处。
脸上习惯性挂着讨好笑容的父亲下跪哀求却是当场被杀,所携带的商品连带着骨女一并被那些劫匪带回了这个表面上是正常村庄,实则却是他们老巢的地方。
骨女,真的很美,在被劫匪头领一番打扮之后,更是美得惊心动魄,甚至被劫匪头领当成了筹码,稳固整个劫匪团伙的筹码。
憎恨,厌恶,怨念……
在那难以直视的地狱之中,骨女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了一团任人揉搓的污泥。
直到有一天,骨女偷偷地藏起了一把胁差。
然后,骨女寻了一个独处的机会,穿着父亲生前买给自己唯一一件破旧的简陋和服,就这么拿着这把胁差将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一块地削了下来。
她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皮囊给父亲带来灾厄,给自己带来绝望;她更憎恨这些劫匪,憎恨着这个乱世……
每削下一刀,骨女非但丝毫不觉得疼痛,反而使得心中的怨恨就再度强烈一分。
而骨女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每削下的一块肉都在掉落地上的一瞬间化作浓烈无比的妖气缓缓地缠绕在骨女身上,以维持着骨女的生命,不需要血肉的生命。
就这样以着怨恨绝望为信念,骨女一刀刀地将自己认为肮脏的肉剔得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骨女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仅剩骨头的身躯,她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成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