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生真有些生气了。
一直温和的目光冷了下来,也不说话转头便推门走入了屋外的风雪中。
就在李云生转身时,牧凝霜看到了李云生身后破了个洞的棉衣里一道鲜红的疤痕,应该是之前在雪流前抱着她逃跑时被落石砸伤的,还有李云生脚上那已经被荆棘刮的破破烂烂的裤腿和小腿上布满的细密的划痕。
她一愣,心道这个人是傻子吗,一身的伤还一声不吭。
可马上她又想到自己刚刚对他说话的语气,心里突然对自己涌出一股厌恶的情绪。
“他或许是真的只是在想帮我。”
牧凝霜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
“但男人有好东西吗?在山下时他们对我花言巧语,只不过是因为我长大了可以给他们赚钱,在这秋水,那些男弟子虽然看似礼貌恭谦,可脑子里那些念头不也跟他们一样?他们用尽手段的讨好你,终究想着的不过那些肮脏的事情。”
一念至此,牧凝霜内心刚刚被李云生撬开的一丝缝隙,又被她坚硬的外壳紧紧的盖上。
屋外的太色暗的很快,风也开始大了起来,牧凝霜只觉得那咆哮着的大风,下一秒就要将这摇摇晃晃的小茅屋连根拔起,小茅屋每一次被吹的出一声嘎吱声,牧凝霜就只觉得心跳就要加快一分。
屋里的炉火早已熄了,冰冷得似乎跟屋外也没有什么区别。
倦缩着身子的牧凝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冻僵了,她想拔起来在炉子里添一些柴,但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得。她这才现自己小腿上的那冰刃似乎有古怪,因为它到现在都没有自己融化,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在不停的吸收着屋里的寒意,然后将这股寒意一点点的渗透到自己的周身。
已经动弹不得的牧凝霜想要去拔掉这冰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此时已经毫无血色。
而李云生还没回来。
“他不会再回来了吧,这种鬼天气,谁会带着我这个拖累?何况何况,我刚刚还那么跟他说话。”
牧凝霜一脸沮丧的躺在床上想道。
她用手捂住了脸,像是在哭泣,她并不是因为懊悔,而是这阴冷绝望的境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被关在黑暗潮湿冰冷小屋子里,好几天吃不上一顿好饭,还要别像货物一样被人指指点点的自己。
她到秋水后,比任何人都勤奋,比任何都用心,就只为了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