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这是暗香,三千召唤出素心梅,降低了冷冽程度。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这是疏影,三千召唤出紫月梅,云阙喜欢的紫月梅。但是,三千刻意褪去紫月梅的色彩,添加“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法。
梅开二度的真谛在于重生。
既然是重生,无关冷冽,也无关色彩,反而看尽浮华。尔后,灵力可以接受孽镜梅的洗礼,在反噬之中过滤出一层薄如蝉翼的镜光。于是,灵力所到之处,镜光所到之处,邪气消散,邪力败退。
长庚收回心头雪瓣,嘴角滴落血珠子。
是他大意了,以为三千还是弱水三千。瞧三千的眸光,透着悲悯又冷凝悲凉,仿佛遵从天意而睥睨万物的神灵。
“三千,看好了,什么叫踏雪寻梅。以后莫再糟蹋木系法术,专心练习你的金系法术。”珠女笑道,取出夜光珠,以红丝线穿起,戴在额头上,熠熠生辉,显然正是孽镜碎片。
原来,珠女是最早一批驱邪师,实力评估甲级。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当年,珠女凑成一曲醉东风,教授三千领悟踏雪寻梅,实在是无奈之举。这踏雪寻梅,最忌讳的便是,将梅与雪区分开来,哪怕心底存了半分的辨识之意,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梅就是梅,雪就是雪。
但是,梅与雪,在一念之间。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这曲采桑子,可以是咏雪,也可以是咏梅。
沾染凡尘的雪,飘舞空中的梅。
蓦然,银白镜光黯淡,长庚正感到诧异之时,一根细小得不可察觉的绣花针,承载着洗礼的使命,剜出五瓣心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