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都提点过你了,方壶多出情种。昭梧掌门与他那窈窕表妹鸳鸯戏水,不是什么大事,涵虚仙子必定是知晓的。说不定,涵虚仙子也有一两个幽会情人,正是昭梧掌门所默许。偏偏,你和云阙认为其中牵涉了邪灵,要施展美人计,本座是懒得拦住。”苏苏掐了传语诀,笑容可掬,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姿态。
“就没有例外吗?”三千掐了传语诀,问道。
“或许,阎罗王玉清算是例外。”苏苏掐了传语诀,笑道。
三千听后蹙起眉头,实在无法理解这份多情。她爱上云阙而辜负了长庚上仙,已经暗自责骂自己多情。在她看来,多情与滥情,并无界限。未意料到,整个方壶,竟然将多情当作一张名片。
瞧瞧,昭梧掌门又在多情了,只是对象换作兰枢。
不错,唯有兰枢唱的牡丹亭,腔调醇厚流丽,入了三千的耳朵。云阙向妖王招瑶借来这个在魔界格外碍眼的兰枢,招瑶自然欢喜。
脱掉花旦行头,卸去浓墨重彩,兰枢也是俊雅少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世无其二,郎君绝尘。
兰枢的美,美在皮骨,仿佛一场盛世繁华落尽后的荼蘼花香。一点芳心冷若灰,半随流水半随尘。满院落花帘不卷,幸有荼蘼与海棠。
“兰枢郎君平日里除了唱戏,可还有别的爱好?”昭梧掌门似乎更加偏爱兰枢的美貌,展开一折桃花扇,摇曳满目春情。
可惜,兰枢性子单纯,听说过龙阳之癖,却从未见过。
他规矩作揖,答道:“红牙板。”
“真巧,寡人也时常玩红牙板,最拿手的便是凤栖梧。”昭梧掌门笑道,当即从袖口取出红牙板,拿捏出柔情似水的姿态。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曲调娇婉细腻,这不知晓,还以为昭梧掌门在表达真情实意。
啧啧,都道精通音律之人最擅长欺骗情感,三千算是见识到。
“昭梧掌门可会唱念奴娇?那调子豪情万丈,执着红牙板而唱,难度颇高,非要铜琵琶不可。但是”兰枢欲言又止,垂下眼睑,饮了一口红尘醉,表情落寞。
但是但是殿下喜欢红牙板。
“这也何难!”昭梧笑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